坐在去机场的车上,傅润宜满身都充斥着一种回避不言的低落,她知道身边的傅雯宁一直在看她,但她不想说话,此时也不愿做任何解释。
她用自己最擅长的消极,对抗外界的所有疑惑,像一只缺水而紧闭的蚌,拒绝打开自己,也不想和外界交流。
但好在,傅雯宁并没有出声问什么,似乎并不需要傅润宜回答,她已然分析出答案,只在将傅润宜送进机场时,交代她:“你如果再来崇北,要先打电话给我。”
手边提着小行李箱,傅润宜有些恹恹的,低声说:“我不会再去医院了。”
“没让你去看傅学林,想回来就回来,我是说过你最好别回来,但你干嘛那么听我的话?咱俩有关系吗?我又不为你的人生负责。但如果来,还是要先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逻辑全崩,又强词夺理得厉害,傅雯宁生硬地咳了一声,把司机刚刚给她的袋子甩出去,纸袋一角碰在傅润宜身上,语气冷淡:“饿了在飞机上吃。”
傅润宜接过来,朝袋内看了一眼,是两盒小点心。
“谢谢你,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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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置景粉嫩浪漫的小花园里,干站着两个冰山一样高大的男人,即使周遭满是粉红色的气球鲜花,气氛很难再往浪漫方向发展。
原惟看向孟献,问他现在不忙着宴客酬宾,过来有什么事。
虽然没有很明显,但两人实在认识太久,孟献还是察觉出此时原惟并不高昂的声音情绪里,有一种罕见的烦躁。
孟献说:“我来提醒你一下,对面有扇窗户。”
但现在好像提不提醒也无所谓了。
电影都放完了,这时候计较有人偷看,也没什么意义。
原惟转头望去。
何止一扇窗户,还有挤满一扇窗的人。
他这远远眺去的一眼,冷然无声,却好似台球开球,一杆子打散了数颗紧凑巴望的脑袋。
孟献也朝那边看了一眼,淡淡说:“现在女主角离场,那几张闲嘴也不是不能控制,你想怎么处理都好办。”
孟献自然不吃惊原惟和傅润宜的关联,毕竟原惟托他帮忙往傅家送请帖的时候,他已经讶然过了。
当时电话里原惟也没多说,一个月前,出差途中,刚认识的,这几个词,平平无奇地组合起来,加之刚刚亲眼所见的女主角气质温淡,似乎连一场艳遇都够不上。
原惟手里还拿着两张没有用的纸,他无意义地朝上面扫了一眼。
日光把纸页照得泛白反光,印刷小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心烦。
“你不打算再详细说说吗?”
孟献少有地表露看戏态度,语气依然是轻飘飘的,“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你能出什么主意?”
原惟扫了孟献一眼,似乎很瞧不上,“你有感情经历?还是结过婚?你还没有曾凯有用。”
孟献从善如流,点头说:“好,我替你把曾凯找来,去哪里?去你家?”
曾凯听了原惟那套几乎是复制黏贴过来的简易回答,一个月前,出差途中,刚认识的,能想到的恶俗桥段是“母凭子贵”,因在他心里,也唯有如此,逻辑才成立,此时才会导致原惟现在不得不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