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宜将脸贴在自己的胳膊上,抿抿嘴,却没出声。
“你不想说?”
傅润宜小幅度摇头,“不是,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把跟傅雯宁打电话的事简单讲了。
但这件事并不是重点,她没有因为傅雯宁说的一番话就立马觉得自己脱胎换骨、重获新生般的轻松畅快。
原惟问:“那是什么感觉?”
傅润宜拉住原惟的手指,一边想一边形容着:“就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惟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手,在他的手的对比下,很小,很白,几乎没有力量可言,她连掌纹都很淡,淡得像与这世界的关联零星无几。
像傅润宜这样的人,即使有一天,需要救命稻草了,她可能也不会用尽全力去抓。
或许这就是她自己说的不上不下的状态。
原惟愿意当这个锚点,紧紧抓住傅润宜,他不想看到她孤孤单单地飘浮磕碰。
原惟握着她的手,说:“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傅润宜想了想,冲着原惟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想说‘谢谢’。”
但当时在电话里,有些百感交集的堵塞,没好意思说出来。
原惟看着她,有些不解:“嗯?”
傅润宜说:“我想对雯宁说‘谢谢’,也不止,还有很多人,我都想跟他们说谢谢。”
命运的砝码曾未经同意就在她的人生中降临,真相大白后又将她长久地坠于一种失衡的状态,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傅润宜总觉得自己需要还些什么,于是透支自己,不断地往外拿,是那些爱她的人重复同样的动作,让她填满。
“原惟,我也想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原惟将她手背执起,送到唇边,落下一吻,好像在学傅润宜说话。
“不客气。”
傅润宜把饮料瓶放到床头,爬起来,想到原惟怀里。
原惟抱着她,接收那些亲昵的肌肤之间的紧贴触碰。
傅润宜在他耳边问:“原惟,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傅润宜曾经问过,在酒店那次,她希望原惟可以留下来陪她度过噩梦后的几个小时。
原惟轻抚着她的背,说:“我不走。”
傅润宜小声道:“我说的是一直。”
原惟回答:“我说的也是。”
床头昏黄的月亮灯下,原惟的手表旁边放着敞口的艳俗纸盒,里头是没开封的铝膜包装小方块,外头用纸巾潦草裹住的,是使用过的,床头柜不宽,剩余的空地不多,两只半剩的饮料瓶紧贴着放在一起。
刚刚喝过它们的两人此时也贴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