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原惟神情带着微妙的疑惑,可能是想问什么,也可能是没什么问的必要。
傅润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冒昧,弄巧成拙的勇气像一出毫无新意的搭讪,戏码不新鲜,或许都已经打扰到了对方。
傅润宜不敢再看向他,垂敛的视线中是满地被吹乱的落樱,低声掷下一句“抱歉,打扰了”,她很快地转身离开。
可能是长久独居的后遗症,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傅润宜习惯用放空自己来避免不好的情绪发酵,然后让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来提供行为指令。
这种刻板行为能产生一种奇特的安全感,好像除了自己,她还有另一个自己可以依赖。
比如——
“傅润宜,出酒店去打车。”
“傅润宜,回家记得喂小猫。”
“傅润宜,蛋糕要放到冰箱里。”
所以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确认那不是原惟的声音,傅润宜只朝空空如也的走廊一侧瞥去片刻视线,之后听到第二次有人喊傅润宜时,她不再查看周围,步履未停,只当幻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上了出租车,傅润宜很快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什么好难过的。原惟本来就没有理由记得她,除了表白那次,傅润宜都没怎么跟原惟说过话,而被人告白,对原惟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原惟不可能记得每一个告白者。
如果他破天荒对傅润宜有印象的话,那大概是回想起来,傅润宜是其中最莫名其妙的一个。
当时原惟好友讶异的表情说明一切,离开时他对原惟说的话,傅润宜至今都记得——
“她来你家不少次了吧,本来以为她是例外呢,怎么也落俗了?”
傅润宜并没有将这话当做嘲讽或建议,也没有因此感到后悔或懊恼。
她只觉得这话没什么道理。
落不落俗又有什么关系。
原惟不会喜欢傅润宜,无论是后来落俗的傅润宜,还是之前不落俗的傅润宜,原惟都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所以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