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晚睡得好吗?”
傅润宜问。
桌子是窄的,目光交汇到一处是很快的,原惟的回答却是滞后的。
他看着傅润宜,微颔首说:“很好。”
傅润宜觉得这个“很好”里面应该也有一些情感分,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情感分,又不太清楚,只稍一想想,身体里有一种复苏的热,突突冲上面颊,内外都有被烫灼的感觉。
她把头低下来,用吃早餐来转移注意力,进食得过分投入。
然后,理所当然地呛食。
“慢点儿,这么饿?”
原惟递水杯给她,看着傅润宜喝水,他也拿起自己豆浆,衔着吸管慢慢喝,红枣味的豆浆里细细品有股发苦的甜,但是比起纯苦的东西要好喝得多。
原惟喊了她一声:“傅润宜。”
等她看来时,慢悠悠地问道,“你喜欢一个人,连对方的喜好都不打听一下的吗?就关起门来,自己一个人喜欢?”
好像有点被说中了。
但又不太对,原惟似乎觉得她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很轻率,傅润宜要为自己辩解。
“我不知道去哪里打听……”但是她听到的关于原惟的所有事,她都认真记下来了。
“别人是怎么打听你的?”
她问原惟,像一个询问优等生做题方式的差生,笨而自知,也求知若渴。
原惟被她这么看着,过了一会儿,淡淡说:“打听了也没什么用。”
“哦。”
傅润宜声音低低的,接着把最后一口小春卷塞进嘴巴里,抿起嘴,鼓起一侧腮,以很低的频次嚼咀。
她心事很重的样子被原惟看在眼里。
这顿早餐的尾声,傅润宜几乎都用来思考。
她想,她对原惟的了解的确很少。
高中时,她和原惟的社交圈里几乎没有重叠的部分,那些不知道经过多少人口耳相传最后被傅润宜听到的关于原惟的消息,连真假,对傅润宜来说,都难以证实。
没有了解原惟的渠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确如原惟所说,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她其实明白,自己的性格不是很讨喜,连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也不是很拿得出手。
人一旦对自己有了自知之明,可能就会连做梦都中规中矩,对于本来就得不到的东西,也很难产生占有欲。
傅润宜想起来毕业第一年发生的事。
那时候她还在庞茹那儿做模特,她不是很想赚钱,但是庞茹事业正红火又缺人手,用得上她,她不好意思说离职的事,基本安排什么就做什么。
好像也差不多是五月,傅润宜记得那是一个特别好的日子。原惟的堂哥婚礼发错了通稿,应该只有很少人看过那则很快被撤销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