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宜这样感慨。
“早吗?”
原惟应着,又轻声道,“你不是到处跟人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觉得结婚生子才是人生大事。”
傅润宜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可能我的习惯是先了解一下对方。”
“那不是真的!”
傅润宜连连摆手否认,“我胡说的,我没有觉得结婚生子才是人生大事,我只是希望大家觉得我很无聊很没趣,就不要再来找我搭话了……我没有那种想法的。”
“我知道不是真的。”
原惟清楚,就像傅润宜跟明成杰胡诌,希望明成杰能给自己一个家。
小猫在阳台玩够了,窜上客厅的小沙发,很快走过来,傅润宜拿起桌上一小块酥皮递给小猫,想看它会不会吃。
她低着头,耳边一缕头发滑坠下去又被她的手指自然勾起,原惟看着,然后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听了你的胡说,不仅没觉得你无聊,还觉得你刚好很适合他,非常愿意跟你结婚生子呢?”
“有,有那样的人吗?”
傅润宜抬起眼,很怀疑。
她搂着小猫给猫擦爪子,稍稍回忆了一下,接着诚实出声,“我都觉得我那样很像神经病……”
原惟忽的笑了。
他的笑容大多浅淡,有些漫不经心,傅润宜时常不懂他的笑意由来,好在她并不会有要研究透彻的执念。
傅润宜接受自己不上不下的混沌状态,长久飘浮,无定义,所以同样也接受笼而统之的外在世界缺少准确的回音。
原惟问她:“你是宁愿被别人看作神经病,也不愿意跟别人交流是吗?”
对于傅润宜来说,当一个快乐自在的神经病,比当一个濒临崩溃的正常人,可能要好得多。
大概是渴望原惟的理解,所以换做其他人问,她只会说一个“嗯”字的问题,她会想要跟原惟好好解释。
“有时候,我觉得,人和人看起来都是人,其实区别很大,就像电水壶和冰箱都是电器,但是属性完全不同,不同的人与人之间,有些交流是很有难度的,就像让一个只有加热功能的电水壶开始制冷,这是不是很难?”
傅润宜的反问情见乎言,但原惟听后却长久未语。
一想到原惟昨晚去对门几分钟功夫就云淡风轻拿回来葱和青菜,傅润宜忽然担忧,原惟可能真的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过了一会儿,原惟带上一抹笑说:“你看,你跟我沟通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在制冷吗?电水壶。”
傅润宜猝不及防被问住。
小猫还窝在她腿上一下下蹭着她,痒痒的。
她看着原惟,说不上来话,脑子里却又有一种豁然见光的感觉。
原来——
心动的电水壶会变成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