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宜从镜子里看见一个扭曲模糊的自己,还有高大沉默的、站在她身后的原惟。
时间被消磨,黄昏从帘间细缝渗进,光影条条,明明暗暗,浓郁又十分和谐的橘调。
这种色调和场景通常会出现在中世纪的情欲画里,赤身裸体的男女,事后分离,如同两个毫不相干的静物,四周却迷乱不堪,处处欲盖弥彰,暴露艳情。
原惟其实还没结束。
但是傅润宜已经体力不支,他朝傅润宜瞥了一眼,看她的状态,急促的呼吸带动雪白脊背起伏,像是累到了。
所以原惟没再拉她继续,而是摘掉一层碍事的透明薄膜,看着跪在镜子前的傅润宜,自己解决最后一段。
透过眼前的穿衣镜,傅润宜看到原惟漠然低垂着的脸上,鼻子很高,眉心到鼻梁的弧度,峻峰一样,带着一点冷淡的傲气,非常好看。
还有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十分具有艺术性,频率很快,身临其境的动态落入旁观者的眼球中,也过分直白,仰赖操控者本身的赏心悦目,有种粗暴的美感。
那个东西似乎比通过神经末梢感觉到的时候还要大,和原惟的手臂同样青筋暴起,十足凶悍。
傅润宜懵懵的,却似看傻了。
猝不及防的一道液体喷出,射在镜子里傅润宜的脸上,虽无实感,但视觉仍然被强烈冲击到,好似真的迎面而来。
傅润宜第一时间闭上眼睛,肩膀倾斜,躲避似的抖了一下,嘤咛一声。
闭眼而至的黑暗里,她闻到淡淡的腥气。
傅润宜刚刚突然哼出的一声,短促又娇细,原惟看过去,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因何而来,她好像被吓到了。
镜面斑驳,仿佛真弄在她脸上。
原惟嘴角没怎么动,只用很低的气音笑了一声。
分清镜中与现实,傅润宜的睫毛簌簌颤着,睁开了眼,镜子是镜子,她是她。
傅润宜扭过头,看见原惟抽出纸,垂眼清理几下,很快套上裤子。
傅润宜发现原惟不是很喜欢暴露自己。
但一结束就穿内裤好像也很不舒服,他每次都这样空裆穿着宽松的外裤,但因为没有彻底消停,还是会特别明显地支出来。
原惟可能觉得穿上裤子,文明许多。
但是在傅润宜看来,原惟这样套着裤子比不穿还要色情。
这跟穿情趣内衣有什么区别呢?
傅润宜认为没有。
那些男模店里故意将胸腹喷湿,搔首弄姿,自己抚摸自己做作喘息卖力表演的男人,也没有原惟这么色情的,色情不自知才是最色情的,傅润宜这样认为。
再次看向镜子,刚才溅花的地方,已经覆上一层新的更浓厚的液体。
是原惟的,流速也相对慢。
缓过体力透支,傅润宜伸手试图靠近镜子中的自己,指尖刚碰到粘稠物,便被另一只大手很不愉快地捉开。
“不脏?”
原惟刚刚扔掉成人垃圾,现在又重新抽一张湿纸巾,垂着眼,来擦傅润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