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口头还是行动上,许医生一直言行一致十分照顾阿同,这次用餐自然也不例外。
他照顾人的样子娴熟,给阿同递餐巾、帮他剥虾,阿同要上厕所,他也第一时间起身陪同,彬彬有礼地跟原惟说失陪。
带着洗好手从卫生间回来的阿同重新入座,许医生嘴角弯着,跟坐在对面的原惟说:“跟润宜认识一年多,我做这些事都已经做习惯了。”
原惟也微微露笑,自然地举杯,伸过去,“辛苦!”
许医生愣了一瞬,却不得不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原惟碰一下,但这口敬来的果汁咽下去,嗓子里一味泛甜,倒让许医生觉出些不对劲。
原惟轻飘飘一句“辛苦”,让他前面做的事、说的话一下全变味了。
倒像原惟是傅润宜的什么人,在替傅润宜感谢自己。
他们都是主,就他一个客。
许医生放下杯子,也按下心中的不适,挑起新话题:“对了,刚刚顾着吃饭都没来得及问,原先生跟润宜阿同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像之前都没听阿同提起过。”
“我们认识很久了。”
原惟回复,望向身旁的傅润宜,后者很快点头附和:“嗯,很久了,是高中同学。”
许医生点头道:“哦,那按润宜大学来新湾,你们也有不少年没见了吧?”
傅润宜回答:“嗯。”
许医生说:“挺好的,我现在跟高中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了,不过,这种同学情谊还蛮珍贵的。”
傅润宜想,自己和原惟之间根本没有同学情谊这种东西,更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见许医生还有继续延伸话题的兆头,傅润宜夹起一只虾,递到对面许医生的碗里,关切说道:“许医生,你不要光顾着照顾阿同,我看你好像一个虾都没吃,你吃这个吧。”
望望碗里的虾,许医生冲傅润宜微笑:“你别老留意我了,我照顾阿同都习惯了。”
原惟似乎吃得差不多了,用湿巾揩着手指,不疾不徐地说话:“许医生一看就是个好医生,这么有善心大爱。”
“那倒不敢当。只是跟阿同——”许医生目光一转,笑容加深,“还有润宜,有缘分罢了。”
“缘分?我不太欣赏这类随机性的词。”
原惟的言辞并不锐利,连表达异见也少显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看向一旁,喊她名字,“傅润宜。”
“嗯?”
原惟先看了看餐面,然后目光又落回傅润宜身上,说:“下一顿就不吃海鲜了吧?”
傅润宜像没听明白似的,在原惟的注视下,有些懵懂。
“不是说要单独吃饭。”
原来原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傅润宜耳尖微热,点点头说:“哦,可以,我知道了,我回去再找找别的餐厅。”
原惟像是忽然在用餐方面很挑剔一样,要求明确地对傅润宜说:“两个人吃饭,最好是环境安静一点,人不要太多。”
傅润宜继续应声:“嗯,知道了。”
那副认真看着原惟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原惟说要她去摘几颗星星来佐餐,傅润宜也会是这样有求必应的表情,说,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