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去想,只要说服原惟在热孝期结婚,没有比倪笙月更好的选择。
因她与她的家庭都与原惟和原家渊源颇深、接触紧密,应当是排斥反应最低,运行速度最流畅的一个版本。
原惟对八卦传闻的接收并不灵敏。
此时听完,只觉得很荒诞,嘴角轻扬,讥讽不掩:“别人默认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默认,我也不会默认。”
曾凯持续震惊,但明了一件事。
想到傅润宜说的那个不让她跟异性握手的男朋友,曾凯此时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心想,这下对上了,果然很离谱很霸道。
原惟还是倾向于自己思考,命令两位朋友,要么尽快离开,要么立马噤声,暂时不要来影响他。
本来原惟还顾虑很多,即使是在热孝期低调完婚,结婚也依然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今天傅润宜亲口跟他说,她什么都愿意听他的,其实原惟早就感受到了,他的任何要求傅润宜都不会拒绝,傅润宜甚至舍不得对他生气。
但是原惟没办法因此就放弃考虑——傅润宜并没有想要这么快结婚的打算,他也不确定傅润宜对婚姻的具体看法,她可能会不愿意来崇北,可能会舍不得她的小房子,舍不得阿同和姨婆,舍不得新湾的几个朋友。
这些常人看来可能无足轻重的东西,构成了她这几年全部的生活。
傅润宜不是一个适应性很好的人。
她可能会非常眷恋当下在新湾无所事事的日子,她对好和坏没有普世分辨,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她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她只喜欢她所喜欢的人和物,并且认为那就是最好的。
不过今天见到傅润宜之后,原惟顿减许多踌躇疑惑。
他本不应该在傅润宜掉眼泪的时候产生一些旁枝末节的念头,但她眼睛睫毛都湿漉漉的样子实在漂亮,瞬间让他想起在新湾的日子,傅润宜总爱在床上哭,除了床上,也从没见过她掉眼泪。
她靠着自己轻轻一哽咽,原惟胸腔一沉,又觉得很心疼,不由地想去亲她的额头,想要哄哄她。
但是傅润宜湿红的眼睛移开目光,很不巧地低头擦泪,避开了。
傅雯宁带傅润宜离开的时候,原惟非常不舍。
这种放不开的情绪上一次出现甚至要追溯他几岁大被送出国念书,他跟原夫人说他不想去很远的地方,但没有用,那时候的原惟只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小崽子。
而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原惟,早就明白,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的个人意志也同样微不足道,个人决定只有跟大局走向挂钩才会有不可撼动的可能。
同倪家来往密切的大伯,或如孟献所说,可能认为只要原惟明白利弊,接受热孝期结婚,那么就没有比倪笙月更好的选择。
并没有立刻拒绝结婚提议的原惟,面前貌似只有一条必经之路,所以甚至没有一个人表露心急,在他面前提及倪笙月,只叫他自己好好想想。
原老爷子临终前拉手点鸳鸯谱是假,但倒真说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看到原惟结婚,原家是传统家庭,他的父亲和大伯都是孝子,也希望原惟能当贤孙,外界也有人看着,给爷爷守孝三年的规矩不能破。
而未来的工作规划里,原惟三年之内必进董事会,已婚身份有利于他的个人形象,股东们也不容易提出异议,能减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热孝是百天,不长也不短,综合考虑诸方因素,如果有合适的对象,尽快完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原惟不表认同,也没有反驳。
他明白自己是拿菜单的人,而现在的他也擅长沟通点菜,照顾傅润宜的口味,让她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