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胳膊撑不住了,只趴在枕头上发抖,嘴里哼哼着。
程逸文一面顶撞她,一面关心她:“还好吗?”
春枝被下半身的快意折腾得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嗯嗯两声地回应程逸文。程逸文见春枝也没有表示抗拒的意思,便继续着。
一场性下来,两人都有点力竭。春枝想翻个身,可是手软腿麻,没力气翻。而且她的困意上来了,只想闭上眼睡觉。程逸文在垃圾桶边上摘套,见春枝没什么精神,就走过来拍拍她的背。
最后是程逸文拉着她翻了个身。
“去洗澡吗?”程逸文揪了一小缕春枝的头发,在手里玩着,“走不动我抱你去。”
春枝摇摇头:“不想去,困。”
程逸文感觉春枝确实是眼皮都要合上了,便不再打扰她,让她睡觉。虽然他很想继续呆着,但是春枝睡了他却还在好像也不是个事,于是程逸文穿好衣服,收拾了垃圾走了。走之前他还写了张字条塞在春枝手心里。
程逸文刚把黑色垃圾袋扔进垃圾桶,一转身就碰见了余姚。余姚才下班回来,身上穿的是休闲服,但是手里提了个公文包。
余姚看见程逸文从春枝家的方向走过来的,但是他没说话,自顾自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程逸文不管余姚是不是想看见自己,他就跟在余姚身后不远处。
“她不喜欢你,余姚。”程逸文说。他知道余姚听得见。
“她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程逸文又补了一句,“那晚只是个意外。”
余姚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砰一声,把程逸文关在了门外。
程逸文看着面前的这扇门,小声嘀咕着:“可真是说不得。”
余姚在门内,放下了公文包,走到桌边,找了个杯子倒了半杯水,然后一饮而尽。听到程逸文说春枝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的时候,要说没有慌乱,那是不可能的。
春枝刚出生的时候,他五岁,被牵着上春枝家里。看着所有人的大人都互道着恭喜,他一个人跑到房间里去看睡着了的春枝。
门外有大人问,取名了吗。春韫笑容满面,说:“已经取了。春枝晨嫋嫋,刚好这孩子也生在早晨,就叫春枝。”
于是余姚就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摇篮里的小女孩。
要说余姚,他的不幸可能是从这个名字开始的。余姚降生的时候,余铮国和姚璟可比任何人都高兴。他们的高兴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外人送来的。当时姚璟躺在产床上,她刚生了孩子,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条缺水的鱼。以往的任何时刻,她都不允许自己对外物无法掌握。但是当时她太累了,她累得好像打了一场十年的仗。不过她很快就高兴起来了,因为她听见把孩子抱出去的小护士雀跃的声音:“恭喜恭喜,你们家生的是个儿子。”
那一刻,姚璟觉得自己比做了一项十个月的大工程还要欣慰。
她的欣慰并没有止步于医院。当余铮国和她带着孩子回到大院时,四面八方的人都涌来了。姚璟清楚地看到人群中有不是他们这个院的人,但是他们也一样在道喜。
“哎呀,生了个大胖小子!”
“瞧这脸,白白嫩嫩的!”
“真是有福气呀,这可是咱们院的第一个小子吧?”
……
姚璟抱着儿子进的家门,她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儿子,而是什么沉甸甸的奖章。
但是矛盾很快就来了。登记户口的日子就要到了,儿子的名字却还没取。这孩子肯定姓余,这没得说,但是姚璟想着,我生个孩子千般难万般苦,总也该给孩子留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