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龙忽然感觉到一阵软弱无力,照片上,这个女人穿着素净的衣服,一脸亲切但有些严肃的样子。谭啸龙忽然觉得,她好像坐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还记得在里面的时候,心理辅导警员是个难看的女人,但每次她坐到他面前,他都克制着全身的狂野的兽欲,想着不要冲过桌子去撕了她的衣服,揉捏她丰满的胸部。饥渴难耐和穷都让人难受得骨头缝发痒,这滋味,他是再也不会有了。
照片下一行小字注解是:为监狱服刑人员举办心理健康教育讲座。
她的扣子一直扣到了脖子下面。很聪明的做法。这怕不是占彪提醒她的?
一个年轻小伙子从里间的办公室走出来,手上拿着浇花的水壶。“你好!楼老师在学校有课。需要给您预约吗?”
谭啸龙皱着眉头一脸迷惑,从嘴里拿下一直忘了点着的香烟。“预约?不不,我又没有心理问题,”他觉得很好笑,对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憨笑着说:“我就是看看,好奇你们这是干什么的。”
助理从前台的桌面上拿出一本薄薄的宣传册,“这个您可以拿走,看看吧。身边有需要的人可以过来,凭此册获得一次免费心理健康测试噢。”
谭啸龙正要拒绝,忽然身后嘈杂声四起,一回头,两三个大汉抱着一个大型盆栽进来了。“我是刚才打电话要过来送花的,谁来签收,放哪儿?”
“我来。助手说。
谭啸龙转身离去,手上拿着一本宣传册。
教工食堂里,楼越端着放着一盒酸奶和一份沙拉的餐盘,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你中午就吃这么少啊?”靳媛喜气洋洋地走过来,坐到楼越旁边。她看上去情绪不错。
“怎么样这两天?”楼越问。
“挺好的。我现在就是尽量把钱抓在手里。他爱睡谁睡谁吧。”靳媛拿起筷子说:“我昨天逛街一下午刷了十二万——”
看着楼越惊讶的眼神,她说:“也还好了,我给自己从头到脚买了新的,还给你工作室定了绿植,你不用管,要是死了就打电话叫他们上门换。”
楼越忍不住笑了。快乐对有些人来说就这么简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觉得,报复真的超爽的。虽然你说过,报复不是好事。”
“我说了吗?我什么时候说的?”楼越惊讶地问。“还有,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记得你上回是这么说的啊,”靳媛回想着:“你说,报复性心理补偿有时候是转移视线,回避核心问题。报复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也不绝对……”楼越斟酌着语言,边想边说:“如果一次性的报复可以让你从此放下执念的话。对你来说,过度消费就是你的报复方式。但这种满足感不能持久,你就会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最后所谓的报复成了自己的新的成瘾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