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低垂着眉眼,看似温顺,心底里却是觉得,只怕世子爷断不会让她进书房的。
徐瑶夜伸手拦住了碧玉,并未和青芜纠缠,“不必打扰世子爷,你去帮我把二姑娘叫出来,我来只是想瞧瞧她身子好不好。”
徐望月出来时,见长姐在前头的梅树下站着,冲自己笑着招了招手。
她一步一步走去,心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长姐向来是张扬的性子,她既是来了,怎么会这般低调?
“望月,你过来长姐这边。”
徐瑶夜从未对自己这般态度温和过,徐望月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待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长姐。”
徐瑶夜却拉着她,往梅树后头走,压低了声音问道,“今日世子爷,可有提过前方战事?”
战事?
徐望月突然想起,她今日来时好像听裴长意和裴钰正在讨论什么军需案,见他们来了,便宁可噤声不谈了。
随后裴长意和裴钰便去了西厢房,过了好一会儿,他一个人回来的,想必是谈完那案子了。
徐望月抬眸,瞧着徐瑶夜不断扑闪着地鸦羽睫毛,嘴角挂着的笑容有些僵持。
纵使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神情,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徐望月还是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衣袖。
长姐竟如此紧张,这可不像她。
徐望月摇了摇头,温顺至极,“在我的面前,世子爷怎么会提起这等大事?”
她低垂着眉眼,余光偷偷地看向长姐。
果真,徐瑶夜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些,转头和碧玉互相对了个眼神。
待徐瑶夜转过头来,端起了她侯府主母的模样,“望月,不论嫡庶,你也是徐家的女儿。”
“长姐希望你明白,我们徐氏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断没有家中出了事,你还能独善其身的道理。”
不等徐望月反应,徐瑶夜抓住了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姐想要你做的,也并非什么大事。”
“一会儿你在书房里练字,若世子爷不留意,你便去看看他桌案上,可有战报?”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学认字,总也该学会了些。将你看到的记住,回来背给我听,算是长姐对你的考核。”
这些日子,裴长意为她准备的字帖,除了一部分女儿家喜爱的诗词,另外一部分,是他自己平日里读的兵法书籍。
这一招徐望月学过,叫做恩威并施。
虽然知道长姐有事瞒着自己,还想利用自己,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