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烛光照在他脸上,双眸中沉淀岁月的痕迹,盛满沧桑与无奈。
“大父莫非要做梁氏?”智泽忽然开口,比智陵的问题更加尖锐。
“梁氏?短视之辈。”智渊摇摇头,前有中山国之祸,窃国之人必不长久。况晋人强悍,氏族群雄,智氏非独占鳌头,胆大妄为必死无疑。
智陵和智泽同时陷入沉默。
他们不明白智渊的选择,其所为太过矛盾。
智渊没有细讲,目光明灭,语气意味深长:“我看不透公子珩,陶裕也不行,有狐丹亦然。观其归国后种种,推及今日之祸,未必是机缘巧合。
“父亲,您是说公子珩有意推动这一切?”智弘惊讶不已,如何可能?
为何不能?”智渊反问道,有狐氏等秘密屯兵,势必要围宫。无论成败,史官笔下必是乱臣贼子。中山国旧事在先,窃国之人当诛,乱臣贼子皆可杀。
诛杀乱臣合情合理。
纵然杀得血流成河,哪怕尸横遍野,也不会有人指责公子珩暴虐。天下诸侯更会拍手称快,骂一句杀得好。
毕其功于一役,远胜过纠葛数年。
若晋侯有此等谋略决心,何需扶持新氏族。所谓的牵制,不但没有削弱勋旧,反而闹得前朝乌烟瘴气。
“唯有一事,我始终无法参透,公子珩以何胜?”智渊凝视烛光,疑惑道。
新氏族来势汹汹,三军皆不在他手,依靠国太夫人的甲兵?
无异于螳臂当车。
没有足够的兵力,他如何应对危局,如何获取胜利?智渊陷入困惑,百思不得其解。智弘三人面面相觑,同样沉思良久。
相隔两条街巷,赖氏府上,养伤的赖白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马桂深夜来访,携公子珩旨意,他想不见都不成。
见过赖大夫。
“免礼。”
赖白额头缠绕布巾,衣袍宽松,装作病弱之态,样子颇为逼真。
马桂没有拆穿他,迈步走上前,双手递出一张绢布,正色道:“公子命仆前来,专为托付一件事。若赖大夫能办成,则往日种种烟消云散,一概不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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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白动作一顿,神情立变。
当真?
公子从无虚言。
赖白一把扯掉头上的布巾,展开绢布细看,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公子要城门之权?
“正是。马桂双手袖在身前,颔首道,“赖氏掌巡城之责,自该眼明心亮。何时纵,何时锁,当从公子之令。
“只需如此?”赖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