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使臣见状,也陆续停止宴饮。连楚国使臣都不例外,放下酒杯,以行动进行表态。
众人皆知晋国变故。
晋侯离国,请封公子珩的奏疏呈递天子,却被压下不允。
诸侯国的关系错综复杂,有仇者不在少数。但面对上京,涉及到关键利益,必要时也能同进退。天子压下请封奏疏本就不合礼法,触动诸侯敏感神经。
今日是晋,明日是谁?
是越,是齐,是楚。
大国尚且如此,小国岂非更被拿捏?
众人态度趋于一致,以沉默进行表态,使宴会气氛变得冷凝。咚!
天子放下酒盏,面上隐现怒气。乐声中途而止,乐舞之人匍匐在地,惊慌不敢言。
雍檀在这时起身,大步行至殿中央,正身叠手,肃然道:“臣晋大夫雍檀,请问天子,为何不允我国请封?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落针可闻。
雍檀的举动毫不客气,甚至对天子缺乏敬意。各国使臣安坐原位,越、楚、齐使臣与他同进退,同上京群臣形成对峙。
大胆!
天子勃然大怒,猛然掷出酒盏。
黄金酒盏滚落在地,只差些许就要砸在雍檀身上。你是何身份,胆敢质
问天子!一名上京贵族拍案而起,手指雍檀怒喝道。
“雍氏檀,祖随晋侯开国,灭戎族千人,守国四百年。”雍檀傲骨粼粼,目视贵族杀气腾腾,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贵族腿软跌坐,不慎碰倒杯盏,被酒洒在身上,模样实在不堪。各国使臣面露讥讽,楚国大夫更嘲笑出声。眼看情况不妙,执政代天子出声,口中道:晋侯离国,非薨。父仍在,未禅位,子何继?
闻言,雍檀面露不屑,朗声道:“昔穆王南巡,入蛮夷地不知所踪,未知生死。如执政所言,平王继位不合礼法。父未禅位,子何继?
穆王在南巡途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随扈也遍寻不着。平王登位时,上京仍不确定他的生死。
按照执政所言,晋侯仍在,公子珩登位不合礼法,平王怎么说?身为平王的后代,如今天子又该当如何?
执政,仆所言确否?
面对雍檀的质问,执政张口结舌,当场哑口无言。
雍檀乘胜追击,再向天子叠手,朗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准奏,册封公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