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步步向前,声声厉喝,整个广场上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你们一个个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局势越发的难以收拾,身为这场进谏的发起者,也是都察院的大头目,陈镒生怕这帮心高气傲的御史再说出什么让局面恶化的话来,立刻膝行上前,叩首道。
“殿下息怒,臣等进谏弹劾,乃是一片忠心为国,万不敢行犯上之事!”
陈循和高谷两个内阁大臣,紧随其后也是膝行上前道。
“殿下,土木之役,群臣痛心疾首,愤恨王振,因此方才失态,还望殿下暂息雷霆之怒,臣等一片赤诚,万不敢有犯上之举。”
其他的一干重臣,也随声附和,尽皆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起。
但是朱祁钰显然没有被这几句话就打消心中怒意,冷笑一声道。
“不敢?你们是太敢了!”
“土木之事,本王已经有言,需待皇上归后亲自处置,然而尔等执意妄为,进谏不成,竟敢动手杀人,当众锤杀朝臣,肆意妄为,举止全无大臣之体统,心中全无朝廷之规制。”
“本王不过问一句尔等是否知罪,竟有御史妄加指责,直言本王与王振一党无异?”
“本王看你们不是不敢,你们是胆子太大了,大到已经不知道,在这朝堂之上,到底是谁人做主!”
说着说着,朱祁钰心头一阵火起,越发声色俱厉。
底下的一干御史,原本就因为被强按着低头心头不满,此刻被这么一番狠狠斥责下来,原本被陈镒安抚下来的情绪重新涌了上来。
不过在一众重臣的严厉目光下,群臣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股热血冲动,过激的举动自然是没有的,但是还是有御史忍不住低声道。
“殿下此言未免偏颇,若非殿下一意包庇王振一党,我等何至于此……”
“包庇?”
虽然没有大声说,但是朱祁钰站的本就离他们近,闻言更是怒极反笑,道。
“怎么?处处顺了尔等之意,才不算包庇吗?”
“今日乃是大朝会,尔等循例上奏,本无可厚非,但是难道尔等上奏,本王便必须要准,才不算包庇吗?”
“若是尔等进谏弹劾,便可代替审问判罚,要刑部,大理寺何用?”
“尔等所作所为,无君无父,令人齿寒,僭越朝廷典制,当众锤杀大臣,扰乱朝会,胁迫朝廷,条条大罪难以抵赖,直到如今,还敢在此言之凿凿,无一丝悔改之意,本王不过稍加指责,尔等竟一再顶撞,难不成是看大明如今遭逢危难,天子被俘,觉得本王一介宗亲,宫中也只有太后幼子,所以好欺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