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那儿待久了,他都快忘了今天回的是自个儿家里。
只是家里一片狼藉。
安澈看着满地的酒坛子,随意扔着的垃圾,没有一丝进去的想法。不止如此,他还拦着芙斯托:“为什么这么乱?”
奥尔丹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对门口的动静全当没听见,反而颐指气使:“回来了就赶紧给我做饭,死哪儿去了?”
安澈踢开几个玻璃瓶,勉强有了落脚的地方:“你知道今天……”
“没事。”
芙斯托绕开他走了进去,打开灯,走进厨房。
安澈叹了口气,拿着扫把清理着满地的垃圾,把瓶瓶罐罐都堆在一起。扫到餐桌的时候,他看到桌子上还摆着一盘肉,油凝固在盘子里,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不确定这盘菜放了多久,还能不能吃,下意识抬头望向芙斯托,就见芙斯托拿着把半长不长的刀,目光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一样,在奥尔丹身上游走。
尤其关注他身上的肉。
发觉安澈在一边,她才收回视线,状若苦恼:“家里没什么菜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吧。”
安澈放下扫把:“好。”
芙斯托放下手里的东西,塞给安澈几块铜币:“买点你喜欢吃的菜。”
安澈沉默接过。
下到一楼时,他停下来,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敲响了西尔希女士的门。
门开后,他发现里面烟雾萦绕,地上都是烟蒂,那一架巨大的钢琴已经不见了,以至于整个屋子显得空空荡荡,又分外冷清,他甚至看不到食材,或是一丁点做过饭的痕迹。
西尔希敲了敲窗棂:“很抱歉打扰到你观赏我的屋子,但今天实在不凑巧,我一会儿还得出门,小朋友,我们速战速决?”
安澈收回视线,西尔希挪了两把椅子过来,并没有倒她最爱的茶。
他问道:“你的生活贫困到这种地步了?”
“每个人生活方式不同,你不能指望我这个奉行及时行乐的人像勤劳的松鼠那样,囤一屋子粮食。”
“那你的钢琴?”
“我得事先声明,那本不是我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好吧。”安澈不再多说,“我想知道我母亲十几年前刚到这里,被关到怪物公会的事。”
西尔希似乎怔了一下,她长长的头发被盘起来,发夹和纱帽戴得很工整,却仍有蓬松自由的碎发落在两颊,随着她抬头,碎发也微微晃悠。
她像是回忆起了那段往事,眼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苦恼与释怀:“你很关心她。对,你一直很担心她。”
“那时候街上查房证查得严,可大多数人都没实力租下房,随便扯个板子一搭,绳子一栓就是自己的房子,但她不知道,她由内而外的是种天真的愚昧,去求了看管所,反而被送进公会反思,刚出来没多久就差点又要进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