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华不以为意地回答:“自然可以,老夫刚才不是吩咐过,要尊夫人多多走动,保持一定的活动量,这样大人也有力气生,胎儿也不至于太大。”
“那……在房中活动,是否也可?”
“若是下雨路滑,在房中踱步也是一样。”
慕容复微笑:“在下指的是闺房之中。”
薛慕华闻言胡子一抖,悄悄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慕容复的表情。好小子,一点也不显慌乱,就如同婚前请自己开养生避子的方子时一样。
年轻人啊,你这么淡定,让以淡定为卖点的老神医压力很大好吗!
薛慕华以十万分的淡定语气,给予了慕容复想听到的回答:“小心着些,应当是无碍的。”
慕容复脸上现出喜色来,春风满面地将薛慕华送上了船。
“下月今日,在下还是在此恭迎薛大夫。”
虽然慕容公子没有体验过这种功能,但老夫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大姨妈也没有这么准时的好吗!
话又说回来,薛慕华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自己药童的包袱中此刻已经装满了慕容家送上的丰厚诊金。
咳咳,他才不会承认,这孩子出手实在大方,人又客气,所以自己每个月都要来一回,倒也不是非常地不情愿。
咱们也算是渊源颇深,但是钱多又不会咬手,你硬要塞钱老夫是不会假作大方退回去的好吗!
小船儿轻轻划开波浪,薛慕华心情颇好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参合庄,微眯了眼睛哼起小曲来。
夕阳无限好
慕容博坐在湖边,咝咝地吸着凉气,对着水面给自己脸的伤处上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干脆舍弃了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直接盘腿坐在了湖边的地上。
想当年,他也是风流倜傥的玉面美男子,姑苏的小姑娘们见到他都要两眼放光的。
如今这张老脸,隔三岔五地就要翻修一番,真是情何以堪啊……
都是那个萧老匹夫!慕容博恨恨地将药膏收好,郁闷地再次对着水面端详起自己来。若不是他总是往自己脸上招呼,他至于这样吗?都没脸见孙子孙女儿了。
“爷爷!你为什么又躲在这里照镜子?”慕容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话已经说得很利索,但是走路还是有些不甚熟练,慕容博长臂一伸,赶忙将她捞进了自己怀里。
“我知道了,用成语形容的话,这叫做‘顾影自怜’对不对?”慕容筱凝神想了半晌。
筱筱啊,你爷爷是你亲爷爷,不是路边捡的啊……你能用爷们儿一点的词么?
慕容筱摇摇小脑袋,冲着额头满是肿包的亲爷爷,绽放出一个牙还没有长全的可爱笑容。
爷爷这心,疼得跟额头上的肿包一样一样的,还在抽痛有没有。
其实这回,萧远山倒不是无缘无故来揍他的。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赎清年轻时犯下的罪孽,萧远山、慕容博,再加上玄慈,经常相约结伴儿,一起去做好事来着。比如上有钱的恶霸家里化缘,去普渡一下穷苦人家,这样的事情是常有的——鉴于玄慈是一个得道高僧,劫富济贫这种话说起来也太流氓气了,所以姑且用他的话来形容罢。
平时,他是尽量避免和萧远山一起行动的,需要两个人合作的时候,也通常是拉上玄慈,减少了摩擦,少受了皮肉之苦,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