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血溅当场的人才是凶手。
明明楚凌沉才是那个被暴戾对待的人。
但那好像……并不重要。
颜鸢偷偷叹了口气。
鉴秋宴上,她也曾在心中感叹过楚凌沉的无动于衷,可现的她觉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真可怜。
颜鸢心想。
他们成群结队,而他遗世独立。
孤孤单单,千夫所指。
颜鸢心念一动,望向楚凌沉的目光便带了同情。
楚凌沉低眉笑了:“怎么,皇后是在同情孤么?”
记忆中悬崖边的少年的脸,与眼前的君王重合,又很快分离。
颜鸢回过神来,本能摇头:“没有。”
他早已不是那个少年,他是楚凌沉,又何须她的同情?
凌沉也不纠缠,他只是低垂着视线,俯下身为颜鸢斟了一杯酒。
颜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楚凌沉便笑了起来,轻声问:“甜么?”
颜鸢:“嗯?”
楚凌沉轻道:“这是前日到的南方的贡酒,听说是白米酿成,清甜可口。”
颜鸢:“……”
楚凌沉目光幽幽。
颜鸢只能硬着头皮又抿了一口。
这一次她倒是体会了出来,那酒确实不像是寻常烈酒。它没有酒香只有甜香,入口冰凉绵绸,果然如楚凌沉所说,清甜可口。
“如何?”楚凌沉轻声问。
“好喝。”颜鸢老实回答。
楚凌沉的眼睫便弯了起来。
他似乎心情不错,连眼角的青灰色都仿佛消退了一点点,满身戾气在太阳下短暂地收敛,斯文白净的手扣着青瓷的酒壶,引着绵长的酒酿细细落入颜鸢的酒杯。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声叹息:“鸢儿,别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