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先皇薨逝,他依然是雄踞一方的定北侯。
这老狐狸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
当年是这样,现在也不会改。
如今他坐在花架下,眯着眼品着茶,活像是一只晒太阳的老鹌鹑。
他抬起头看着颜鸢,又抿了一口茶。
“当初新旧戚党相争,朝堂不稳,所以借了一点势给她。”
颜宙徐徐晃动茶杯,神态散漫:“如今郁行知领着一帮书生与他们三足鼎立,自然也不需要我颜家再出什么力气。”
郁行知?
这是颜鸢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她对朝堂上人事都所知甚少,这名字听起来依然有几分耳熟,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她想了想,好奇问:“郁行知是谁?”
颜宙道:“今日你不是与他见过面么?”
颜鸢:?
颜宙慢条斯理道:“当朝丞相,青年才俊,清流之首,你往文臣堆里一看,迂腐虚伪得要流油的那个就是。”
颜鸢:“……”
武将对文臣总是带着偏见的,颜宙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可文官不都这样吗?
颜鸢也很疑惑,她其实没有仔细看过今天的文官,毕竟她当时主要挂念的是刺客,而文官就算拿出刀子也根本跑不快。
那些文官在她的脑海里,就是一堆瑟瑟发抖的小鸡小鸭,任凭她怎么回忆,都只能记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搜空心思回想着。
不经意地,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影子。
当时她正从爹爹那边收回目光,随意朝着文官队伍看了一眼。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队首,只因为她一次偶然划过的目光,那人便郑重其事地合手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