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嘉屹照例送水央上学。
水央的背影纤瘦高挑,倒不显病态,反而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一样,线条流畅自然,即使是穿着松松垮垮校服。
他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跟着妹妹的方向,目光落在她脚步轻快的背影。
他习惯自己开车,送妹妹上学时她安安分分地坐在他的身旁,他划定的视线范围内,在他掌握的空间下。
有多少男生看她,又或者说,是觊觎,帮自己的妹妹推测这个学校有多少男的盯着她,陈嘉屹不吝于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他啧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烦躁的敲打。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下,轮廓凌厉冷峻。
水央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每一步都似乎在丈量着差心情的尺度,阳光从稀疏的云层洒落,日光未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她吃过早饭,心情并不爽。今天她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和继母就要回家了,他们以工作繁忙为由,鲜少归家,更不必说那些夜晚,各自在外寻找慰藉的真相。陈瑞石不爱她,余晨萍忽视她的存在。
水央一个人上学下学,有人给她做饭收拾,在哥哥没回家之前,她其实挺自在的。但她并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她和陈嘉屹独处的时光。
水央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这时,身旁悄无声息地跟上一个人,水央蹙眉,她放慢脚步,转身看过去。
“嗨水央。”男生轻笑着跟她打招呼。
他个子很高,微微低头,校服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打在腰际,月的天,里面只有一件薄衬衫,他插着口袋,慵懒至极,挂在唇角的那抹笑,好像是零污染的三中好少年。
水央看了眼他头上挑染的几缕头发,不是很明显的深绿色,偏偏在头上染绿色,凑近点还是会很扎眼。
她不着痕迹地拉开几步距离。
男生继续凑上来,水央很烦,语气不太好道:“你染这绿毛,不怕可可生气?”
魏一航听到笑了下,笃定道:“她不会。”
“但我就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
喜欢什么,水央气笑了,是他发臭的头发还是他这个烂人。
这个年纪的男生,青春期就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工具,他们可以借着男人怎样都是少年的语气做一些令人恼怒的事儿,抽烟,斗殴,逃课,脚踏几条船。他们可以说一些肮脏的,带有攻击性和侮辱性的话,让老师和家长头痛。再美其名曰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