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抱着那幅画,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往外吐字:
“你画过我很多次,不止这一次。”
“你一直都在骗我,把我当成傻子一样。”
“沈流云,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对吗?”
“我……”沈流云的嘴唇动了动,却只艰涩地发出了一个音。
他看上去对闻星的每一个问题都感到费解,似乎根本听不懂中文,又似乎是听懂了但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闻星等待许久,才等到他一句简短的回答。
听见他说:“我不知道。”
——“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对吗?”
——“我不知道。”
空气和时间都仿佛停滞,闻星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想过很多种沈流云可能会有的回答,连最糟糕的一种“没爱过”都已经设想,却没料到沈流云给他的是最无力的一句“不知道”。
爱,还是不爱,对沈流云来说就那么难回答吗?
究竟是不知道爱或不爱,还是不知道什么是爱?
可沈流云分明最擅长拿爱来要挟他、逼迫他,不是吗?这算什么呢?
他多想问问沈流云,这到底算什么?
他的这五年难道都只是一场笑话吗?
闻星对着沈流云露出了一个堪称凄怆的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朝壁炉的方向走去,心里一片冷意,大脑却从未如此清醒过,步步坚定决绝。
在沈流云毫无准备的目光中,闻星抬起手臂,狠狠一抛。
他将抱在怀中的那幅画扔进壁炉中去,将他的痛苦与悲伤都扔进炉火中去。
壁炉中的火苗一时窜得极高,很快将画吞噬其中。
沈流云蓦地睁大双眼,很快便不假思索地朝着画的方向扑去,整只手臂都伸进了熊熊烈火中,要把那幅画捞出来。
“沈流云!”
闻星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吓到,情急之下迅速拿起餐桌上的茶壶,对着炉火泼去。
一整壶茶水浇下去,炉子里的火灭了一大半,沈流云也顺利将那幅画捞了出来。
烧得焦黑的画和通红的手臂同时映入闻星的眼帘,沈流云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痛一样,无视自己手臂的烧伤,只顾着抢救画,当即抱着画进了厨房,开了水龙头冲洗。
画纸和木框都易燃,尽管沈流云动作迅速,画还是毁了大半,没有复原的可能。
沈流云不知道闻星是什么时候走进厨房的,只感到手臂被人抓过去,放到了水龙头底下反复冲洗。
冲了好一会儿,闻星突然开口问他:“画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