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左侍郎身穿青灰色长袍,头戴素黑方帻,俨然一副小厮做派,却生得一张清瑞明丽的脸,朴素的衣帽未能掩去其举手投足间的清冷气韵。
孟渔又高兴又慌张,连忙让他背过身,挨在一起说话,“你怎么来的?”
顺着傅至景微动的眸光看过去,二殿下蒋文峥朝孟渔举了举杯,他顿时会意,“是二哥。”
“二殿下体恤我在京都举目无亲,特准我入宫来观赏九殿下操办的中秋宴。”
孟渔咬唇,“你都看到了?”
傅至景颔首,“九殿下别开生面,大放异彩,我怎可错过?”
精通火壶技艺的能人仍在献演,漫天的光彩将漆黑的夜照得亮丽,孟渔心中被火花点燃,今早离开傅宅时的失落此时被充盈的欢喜填满,有很炽热真诚的东西从他的眼底漫出来,尽数奉给了傅至景。
所有人都在观看出神入化的火壶表演,而在无人顾暇的小舟上,傅至景借由夜色和衣袍的遮挡,面带笑意悄悄地勾住了孟渔的一根食指,在这一瞬间,孟渔觉得即便是要他为傅至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别出新意的中秋晚宴赢得满堂喝彩,宗亲吃饱喝足离宫,喝得醉醺醺的孟渔带着傅至景从无人的小道离开去宫门口,一钻上马车就热火朝天地抱在了一起。
他早就决定宫宴结束后去傅宅见傅至景,如今更是得偿所愿,痴笑地搂着傅至景的脖子不肯撒手。
饮酒过后的孟渔比素日要黏人得多,整一路都挂在傅至景身上,连抵达都是由傅至景抱着下去,被抱着也不安生,黏糊糊地喊傅至景的名字。
车夫别过眼充当瞎子聋子。
傅至景道:“明日我会送九殿下回府,今夜是团圆夜,回去歇着吧。”
车夫是二殿下的人,口风极为严实,身手也很老练,拨给孟渔使唤,一为保护二为监督,轻易不会离开。
孟渔冒出个乱糟糟的脑袋跟他挥手,“你走吧。”
妻儿还在家中等他,车夫望着夜空中的圆月,也不愿意在这么好的日子蹲在傅宅门口听墙角,横竖他每次把九殿下送到这儿,傅大人和九殿下在屋里做些什么他心知肚明,应当不会有差错,略一犹豫后道:“奴才明日卯时在门外候九殿下。”
车夫驾车远去,傅至景收回目光,一路抱着孟渔进屋抛到了软榻上。
孟渔的发冠早就乱了,两颊酡红目光迷离,摸上去全身滚烫的像个小暖炉。
傅至景替他把玉冠取了,一头的发便散了下来,没了束缚,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榻上拱来拱去,将脸贴到傅至景的掌心,咬着唇不说话。
傅至景把他拎起来脱外袍,他突然伸手捧住眼前人的脸,困惑地嘟囔,“怎么有两个傅至景?”
完全迷乱了。
“你醉了。”
傅至景拨开他作乱的手,没一会儿孟渔又扑上来,亲一下他的脸颊,害羞的眼里写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