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突然不动了。
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开,刚才钉在汽水上的目光都换到了他身上。
他不敢抬头,以为自己是撞到了树上,换了个方向又朝前推去。
还是不动。
冷汗围在帽檐儿下,有几滴滑进了眼睛里,火辣辣地烧得生疼。
他想,可能是轮子上卡了小石子。
人群又有人出声,不能再久留了。他猛吸了一口气,聚齐了全身的力气朝前推去。
“哗!”
哪知道这次前面竟然没有了阻力!
小车不受控制地朝前滑去,过分用劲儿的他,忘了掌心还铺着一层细汗,在铁杆上一打滑,不仅没拉住车,自己还摔了个狗啃泥。
“啊!”
玻璃瓶子倒地的声音没有出现,他龇牙咧嘴地抬头一看,刚才说他汽水有毒的那姑娘,正悠哉悠哉地拉着小车往回走。
停到他面前,蹲下来冷冷地问道:“大叔,您儿子现在在哪儿上大学啊?”
“在。。。在京市!”
“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你。。。你问这么多干啥!我和你有啥仇?你要这么欺负我一个长辈!”
柳沄沄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一连串棘手的疑问让他都忘了喊疼,面色惨白地又呵道。
“那大家和你有仇吗?你往这几箱汽水里全放了泻药,就是想把我们,和你去年没考中的儿子一起拉下榜!”
她言辞激烈,散开的人群再次逼了上来。
柳沄沄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对情绪激动的人们解释道:
“这位大叔的儿子,一定是去年落榜的考生。今年,他为了让儿子的竞争对手少一点,故意给汽水里放了番泻叶粉,喝了那种东西,多数人都会肚子疼的。”
之前为了精进自己不算太好的中医知识,柳沄沄特意买了几本书研究。有一种番泻叶晾干后磨成粉,就有泻热行滞的功效。
刚才看到这人在送汽水,她就觉怪异,再细看旁边几个被喝了几口的瓶壁和瓶底上,恰沾着没有完全融化的糖渍和粉粒。
绿色的番泻叶粉和橙色的汽水混在一起,就是发棕色黑色的。
她断定,这一定是故意而为。
“大家不信的话,可以去汽水厂问问老板,这里面是不是加了东西。如果谁家有空,还可以回去查查,去年从咱西河市考到京市的共有几人,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才里面,有哪位肯认这个冒牌爹了!”
她补充的几句彻底激起了民愤,玻璃瓶子频频落地,有几人已要上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