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和纪禄源约着一起去酒厂,和贾国昌谈有关负责草药供给职工的事,还没等走出胡同口,就被周围几个大杂院的邻居追上来问,柳小文怀的是谁的孩子。
“他们咋能知道啊!咱仨谁都没说出去啊!”
江霞萍把他俩带出食堂,找了个没人偷听的地方。
昨晚聊到最后,沈穗莱说了一句,这事儿先别外传,别让她爸妈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们都不可能逢人就说,所以全装作不知道。
可现在这消息比凛冽的北风都要快,才几个小时,就传回沈穗莱娘家了。
“穗莱姐先回去了,她妈妈受了打击,现在好像血压特别高。我俩也是刚才听人说,有人在厂子周围见过柳小文,就过来问问。”
“她来这儿干啥?又没工作也没亲戚,出了事儿不该往这儿跑啊。”
江霞萍的话提醒了两人,既然消息已经传开了,那柳小文应该躲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去。
大杂院儿是不能待了,回她娘家的可能性也不高,就算是要做傻事,事先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江同志!找你的电话!”
门卫大爷一嗓子把三人吓了一跳,哪知更大的惊吓还在后面。
“坏了坏了,穗莱打电话说,她哥刚才突然回家了,她正和爸妈在屋内谈这事儿呢,全被她哥听全了!现在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她想让咱们帮她找找,别两人一起出了事。。。”
时间紧张,三人必须马上分工,纪禄源见过沈穗丰几面,能认清楚对方,就决定由他去车站一类的地方找。
江霞萍急匆匆地请了假,和柳沄沄一起以机械厂为中心,向周围找去。
正是寒假,路上到处都是放炮打闹的小孩儿,她们找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纪禄源那边也是一样,车站里人来人往,他挤在其中根本看不清人脸,只好又挤到外面,找了个正对着这边的高台,在一拨一拨的人群里寻觅。
一个小时后,正当他想找个电话,打回大杂院附近,问问柳沄沄那边的情况时,一转身,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沈穗丰。
他还没出声,对方也一眼瞥见了他,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他连叫人帮忙的时间都没有,跟在后面一路狂奔。
柳沄沄这边刚刚停下,和喘不上气儿的江霞萍靠在墙边商量,下午去什么地方找。
“咱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再回院子里问问,兴许有人知道她还有什么熟人呢。”
江霞萍又默默点了一遍,住在中院儿的那些人,总觉得会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柳沄沄本对这法子不大认可,她总觉得今天这事儿能传出来,和院子里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也想不出更多的好办法,只能先挨个去问问。
原以为会是一场空,却不料问到孟建兰的时候,两人全都惊掉了下巴。
“你说啥?今早上谁去厂办说要辞职?”
对方总算等到这两人来求自己问事了,洋洋得意地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听着她一字一顿地吐出来那三个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