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端无能狂怒,仉璋跟在后头,擦了擦汗,微笑着劝慰他脾气暴躁的兄弟。
仉端摆了摆手:“不行,太累了。”他身后一众扛轿子的太监也累得不行。
阿瑾指了前方:“那里有座庙。”
仉端满血复活:“你不早说!那个贼人一定藏在庙里!”
说完,仉端大摇大摆冲进破庙:“贼人!束手就擒吧!啊——!”
太监一窝蜂涌进去:“殿下!殿下怎么了?护驾!护驾!”
仉端白着脸:“好……好大一团肉。”他说的正是昨天云无渡和阿瑾吃剩的虎身。
但他随后看见了萧大脚,怒上心头:“果然是你!是你杀了县太爷!放火烧了县府?好哇,本皇子捉拿你归案!你认不认罪!”
萧大脚恢复了一点力气,反唇相讥道:“是他们该死!做官不为民做事,剥削无道,我是替天行道!”
仉璋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呵斥:“自然有皇帝圣上大臣为天行道,你一介草夫,怎敢夸下海口。”
“君不君!臣不臣!”萧大脚掷地有声。
“我们只是想吃饱饭!只是想一家和乐安康!你说,你们君君臣臣做到了吗?你们君臣和乐,一家团圆,富裕安康,我呢,我们呢,你睁大你的龙眼看看,田里死了多少百姓!多少人饿死!多少人交不上赋税!
田里百姓多饿死!庙里神仙成破烂!只有殿堂君臣多多多多,多如牛毛!多得我数不清!数不数!”
“你——”仉端气得脸涨红。
“你知道下萧村以往是什么样子吗?自从山里来了老虎,打猎做不得,来了新县太爷,农耕做不到!日日夜夜,年复一年更重的赋税!逼死了多少人!我们百姓饿得站不起来,家里女儿卖到县里,年老父母为了不妨碍家里纳税自尽,我问你,你们——你——在哪里!”
仉璋面色凝重,仉端哑口无言。
“你知道下萧村的赋税多少吗?一人十二担,分月收取,男女老少同数。”
仉端大叫:“你胡说!”
仉璋冷静道:“圣上规定了每年赋税只有。”
“狗县令一上任,就换了政令。我们反抗不得。粮食不够,就变着法子抵押,人力也好,山珍也好,药材也好。”
萧大脚情绪激动,身上的伤又渗出血来。
“为了活命,我们不得已,靠着井鱼过活。”
仉端愣住:“什么井鱼?”
“就是昨日县令家宴上的鱼。”仉璋猜测道,“我本来想深山之内怎么会有鱼鲜,原来如此。”
“啊?”仉端回忆了一下,“那鱼好吃呀,入口甘甜多汁,比什么肉都好吃呢,我在宫里都没吃过,用这种鱼换粮食,我可以接受!”
站在庙口的云无渡慢悠悠抛出冰冷的话语:“你知道那些鱼吃多了会长肉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