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长褙子,我的确没有用心做。
高妈妈是二奶奶的奶娘,对二奶奶死心塌地,即便二奶奶冷落了她,她也绝无怨言。
一件褙子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收买了高妈妈。
我做那件褙子,只是叫紫萱有个理由接近高妈妈,说出那番话而已。
魏嬷嬷的张狂乃至消亡,跟高妈妈的捧杀不无关系。
我只是借了紫萱的口,叫高妈妈认清楚状况。
她才是二奶奶最亲最近的人啊,怎么能叫一个外头来的老妈子排在她前头去呢。
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件褙子,就只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正说着话,李姨娘来了。
“哎呀,妹妹眼瞧着是大好了,竟然都能过来正院给奶奶请安了。”
李姨娘夸张地笑了两声,拉着我左看右看,眼睛便盯着我头上的几支花簪子瞧。
“这是妹妹新得的首饰?样子倒是挺别致,不知道妹妹是在哪家银楼打的?”
我不想瞒着李姨娘,就如实跟她说了:“这是二爷叫人去南边办事,在临安府打的首饰,带回来送给了我。”
这种小事就算我不说,李姨娘也会过后去打听,还不如说了。
一听是二爷特地叫人从南边采买来的,李姨娘的笑容就有几分酸楚:“到底还是妹妹可人疼,二爷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妹妹,不比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二爷难得能想起我来。”
她摸着脸叹息了一会儿,又笑着问高妈妈:“辛妹妹这里得了南边来的新首饰,不知道奶奶那里可得了?”
我便瞥了李姨娘一眼。
这不是当面挑拨是非吗?
李姨娘就不能管管自己那张破嘴吗?
高妈妈死瞪了我几眼,才不屑地冷哼:“奶奶自是有的,便是奶奶没有,一套首饰而已,算什么好东西,也值得去比较,去夸耀?李姨娘有功夫把心思放在这上头,还不如想一想,如何怀上二爷的子嗣,为二爷开枝散叶。”
这可是李姨娘的痛处。
她当即便脸色一白,抿着嘴不说话了。
高妈妈自以为得了意,就笑着进屋去伺候二奶奶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