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出林修辞的办公室。
可我忘了,周雅正从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一个人走。
茶杯砸在我背上,滚烫的热茶浇在我单薄的病号服。
我闷哼一声,脚步没停。
“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停了给你爸的钱。”
“恐怕追债的人明天就会找上门吧?”
“许然,你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我爸,像一个吞吃人血肉的恶魔,血盆大口张着朝我扑过来。
如果放在从前,我一定会停住脚步。
可我还有四个月的生命。
除了在乎我自己,我不会再为了这种吸血鬼做任何自轻自贱的事情了。
我开门的手只是一顿,然后果断摁了下去。
“多谢周小姐关心。”
“从今往后,我和您,和我爸。”
“毫无关系。”
从我在医院苏醒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了面对周伯父的说辞。
至于我爸,吸血已经吸的足够了。
我打算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白冰看着我打完和通和周伯父那通电话,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条。
“拆开看看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诊断书。”
泛黄的纸页逐渐被展开,里面是我高二时幼稚的字迹。
高二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写过彼此想要实现的五个愿望,最后统一交给班长保管。
我的第一个愿望,和周雅正谈恋爱。
青春期的少年,总会对初恋抱有异样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