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用他,又不放心他,只有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稳妥的。
何简奕说证据确凿,说他吃了教训不会再犯错,换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捏住了何虞的把柄,他们可以把何虞锁得更牢靠。
何太太笑了笑,精心的妆容,得体的打扮,让她看上去优雅贵气,“好,妈知道了,你去忙吧。”
何太太看自己儿子的眼神越发满意,却从未想过以她另一个儿子的性格好好的怎么会挪用公司资金,她从未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假,她要的只是利于她的结果,过程怎么样,毫不重要。
宴聆青听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听着何简奕的话是好话,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他不知道什么挪用资金,也不管什么哥哥弟弟,他要先找到那个抓鬼的方道长。
宴聆青跟着何简奕到了公司。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各个脸色不好看地争执着什么,他们时不时看向坐在角落的瘦削青年,而那青年始终低着头,只有在人问起的时候才会寡淡地重复一句话:“不是我,我没有做。”
“何虞!”一堆文件砸过来,“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看在你这么多年为公司做事的份上,看在你爸为你求情的份上,只要把款项补上,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但是你的态度必须拿出来,这个错你得认!”
“没错,就是这么个理,你要知道,真论起来,这可不是小罪。”
何虞还是那句话,“不是我,我没有做。”
“不是你做的钱怎么会到你名下?款项是你申请的,所有手续都经过你的手,还能有人冤枉你不成?”
宴聆青就是在这个时候跟着何简奕进来的,推门声打断了争吵,何虞也是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他盯着何简奕,眼里没有光,又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主最后一根浮木。
“何简奕,”他说,“你知道的,数字是你报给我的,你知道我没有做。”
“哥,你别急,”何简奕安抚何虞,又转头很好脾气地对其他人耐心道,“爸,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也消消气,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何简奕很会做人,话说得好听,各个叔伯也会卖他个面子,“小奕啊,不是我们污蔑他,证据都摆在这呢,你也看看,对了,”那人说完又对何虞说,“既然你说这是小奕给你的数据,那你有什么证据?”
何虞还是看着何简奕,他没有说话,如果有证据,他就不会等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个半路才从何简奕手上接手的项目,他从未想过何简奕会在这些事上做手脚。
何虞不知道一个任劳任怨,如灰色的影子般存在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何简奕去费心思对付的。
他没有防范,也没有心力去防范。
何虞望着何简奕,等他做出最后判决。
何简奕煞有其事地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项目一开始需要的资金是3350万,最后定下的数额是3000万,每版合同都写得很清楚,哥是弄错了吗?”
“弄错?我看他是故意弄错!”
这是一个局,一个何简奕早就为他设好的局,这个局里面做手脚的绝不止何简奕一个人,要不然所有程序办下来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差错。
还有最后,那笔钱几经辗转到了他名下,许多年前办的一张卡,海外账户,连他自己也快忘记的一张卡。
办公室里又开始吵吵闹闹,何虞的脑子像被打了一拳,浑噩不清晰,这期间何简奕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不起,各位董事,各位叔伯,这里面也有我的疏忽,我相信哥也是不小心才弄错的,对不起,我替我哥在这里郑重道歉,”他说着还鞠了一躬,“那笔资金会立马归还,劳烦各位高抬贵手,将事情压下去。”
早在何简奕过来之前,何董事长已经就情理和利益将其他人说动了,款项还可以追回,没有损失,报警后影响的也是公司,还不如卖何家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