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已经不需要江酌洲回答,那人已经走到了近前,无声地看向宴聆青肩头那只手。
()气氛沉默又怪异,宴聆青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何虞那双锋利又沉郁的眼睛。
“何虞?”他愣了一下,从那只手下挣脱了出来,“你是有事情要跟江酌洲说吗?”
何虞:“不是,有事跟你说。”
“嗯?”宴聆青去看主角受,想看看他现在什么表情,是讨厌主角攻还是已经改观了?然而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男人俊美含笑的侧脸。笑是笑着的,但又感觉不是很高兴。
宴聆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这么判断,反正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江酌洲穿着件质地极佳的黑色衬衣,每处衣角都被精心熨帖过,他浅笑站立在一旁,端的是极富礼仪的世家公子姿态。
在宴聆青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他看了下腕上手表,开口道:“何先生,我们预约的用餐时间快到了,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有什么事不如以后有空再谈?”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笑着说:“据说何先生家里正是需要人手忙碌的时候,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节哀。”
节哀,指的当然是何简奕突然死在精神病院的事,这件事闹得不比当初入狱时小,有人阴谋论,有人怀疑是畏罪自杀,有人大骂死得好,还为国家省了一笔治疗精神病症的钱。
不管舆论怎么闹,人死了就是死了。
还死得极其潦草猝不及防。
就像何简奕的人生,走失二十年突然被父母找回,突然从普通人过上顶级富少的生活,短短几年,这段人生又戛然而止。
江酌洲的话没有说错,但又有哪个礼仪完好的世家公子是笑着对人说节哀的?
不过这句话的对象是何虞,他不会觉得有任何冒犯。
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何虞孤僻沉默,向来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因此他只是对江酌洲点点头,便对宴聆青道:“你说要我还回去,我做到了,还有什么要做你可以说。”
何虞只想说这么一句话,他不觉得会耽误什么时间,“想好了告诉我,我会再去找你。”
话说完,不等两人有反应,他已经抬步离开了。
宴聆青没有懂为什么一定要他说,江酌洲却是懂了,何虞需要一个特定的人推着他走,就像患有抑郁症的人,他们是生病了,需要药物进行治疗,现在宴聆青对何虞而言就是那颗药。
他收敛了笑容,揽着宴聆青上了电梯。
预订的餐厅静雅温馨,装潢高档,宴聆青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这里不便宜。
他拿过菜单,上面还是看不懂的字,不由指着后面好几个零的数字问江酌洲:“这个是价钱吗?”
他已经在算刚赚到的钱够不够吃一顿了,他已经见过不少世面,知道很多东西都可以很贵,但这也太贵了。
江酌洲为了更方便照顾宴聆青,和他坐的是一侧,他偏过头朝少年指着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款红酒,一杯五位数以上,
他浅浅“嗯”了一声,说:“抱歉,我之前情
绪不太好,加上有话想和你说,就选了这家比较安静的店,烧烤街我下次再带你去好吗?”
“我有这家店的卡,不会花很多钱,”没等宴聆青回答,他已经接着说道,“是红酒,想要尝尝吗?”
“没有关系,这里的东西看着很好吃,那还可以由我来付钱吗?这次应该是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