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芝兰身上丫鬟服饰被撕得褴褛破烂,双腿间的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脖颈处更是有一道可怖勒痕。
院子另一边,两个看守失利的门子被打的哀嚎连连。
而王氏披着绛红滚赤金线缎面斗篷,嘴角绷直,脸上余怒未消,显然是动了气。
果然李闻昭才一进来,王氏就板起脸直接让他跪下。
“母亲?!”
男儿膝下有黄金,且院内仆从众多,李闻昭哪怕顶着桑眠身子,亦是不愿下跪。
他梗着脖子,倔强的杵在原地。
“孩儿不知为何要跪。”
徐嬷嬷哎哟了一声:“大娘子,都这时候你还跟夫人拗什么呢。”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因为受你苛责打骂,被她恨极了才去当街自尽,外头人来人往那么多,丢尽了咱们李府的面子啊……唉……”
李闻昭懵了。
什么苛责,什么打骂?
“不是这样的!”他看了一圈,没瞧见乔管事,心里愈发不安,忍不住上前想跟王氏说明真相。
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三个婆子,扭着生生摁跪李闻昭。
李闻昭疼的冷汗涔涔。
李嬷嬷又道:“大娘子,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跪下给被你害死的芝兰磕几个头罢。”
平白一口大锅扣下来,李闻昭恼羞成怒。
“你个老奴,母亲在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
徐嬷嬷是王氏陪嫁,在李府呆了几十年,俨然是半个主儿,此刻被下了面子,顿觉没脸。
那几个摁着李闻昭的泥腿子得了眼色,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拧着他胳膊内侧嫩肉。
她们手劲儿极大,哪怕隔着冬衣,也叫人疼的吐不出半个字。
另边两个门子也已被打的说不出话,院内一时寂静。
王氏啜了口茶,视线落在她那唯一的儿媳身上,心里不由得淌岀些轻视嫉恨来。
“桑眠,你虽出身低微,但我们李家感念你父亲对昭儿的养育之情,不曾薄待,可你不知感恩,屡屡生事,让这个家不得安宁。”
“母亲,我没有……”
“眠姐姐别狡辩了,那乔管事和你大丫鬟抱月都招了,亲眼看见你今日辱骂殴打芝兰,还当众去扒芝兰衣服,啧啧,倒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如此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