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顾满秀就随意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姑娘也不管顾满秀,只是手中不停的绣着手帕。
阿挽的枕边还有着不少手帕,看样子有些是已经绣好了的,有些还是空白。
这些手帕的料子都不差,顾满秀怀疑这女子怕是将全身的家当都拿去买手帕了要是拿这些钱去看大夫,怕是早就好了。
我可以看看吗?顾满秀眼神示意了一下阿挽枕头边上的手帕说道。
阿挽的手一顿,想想还是点了点头:姐姐若是想看,拿去看便是,我不过是随意绣绣。
在不谈及治病一事,好像这个姑娘又是以往那般温润的模样。
顾满秀将那堆手帕拿过来细细的看着,口中不禁啧啧赞叹。
这绣工,怕是连宫中的秀女都难能赶上。
为何你绣了这样多鹰?顾满秀在看到第五只手帕上绣着的各式各样的长鹰时,便有些忍不住发问。
上一次阿挽没有绣完就赠送给了自己的那个方巾上,绣着的也是鹰。
女子浅浅的笑了下,开口回到:小女子从小便见过许多鹰,长大便觉欢喜了。
所以自己从开始刺绣之时,起针落针,都是长鹰。
顾满秀看完后将手帕叠好放回去,开口淡淡的问道:你是喜欢这鹰,还是喜欢芜鹰。
银针刺破手指,这猛的一疼让阿挽吓了一跳。
自己刺绣这样多年,此时就算是闭着眼睛秀,也都不会将针扎到自己,现在慌了神,完全就是顾满秀说的话。
姐,姐姐莫要说笑。阿挽低下头来将针线重新拿起,故作镇定道:我怎么会喜欢
好,若你不愿说此事,那我便换个问题问。
顾满秀的语气中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你为何不想治病?
生病是小事,不愿意治病,才是让人头疼的大事。
这女子在知晓自己的病可以治好之时,眼中并无一丝高兴,像是一滩死水,任凭别人说什么都不再能掀起波澜。
只有一个时刻除外。
那便是阿挽偷偷看芜鹰的时刻。
只有那个时候,顾满秀才能感知到,阿挽这个女子是有鲜活情绪的人,而非一个只会刺绣的机器。
坐在床上的女子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的将手中的手帕放下,闭上眼往后一仰:我本来就是个废人了,再多活几年又有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