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男生弯眉眼带笑意,无声用嘴形回应:“好。”
四周围满了人,两人隔着一张旧课桌,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悄悄话”。
念头冒出脑海的瞬间,苗荼心口倏而一跳,转身佯装认真学习,感觉身旁有道狐疑视线。
陈亦扬眯着眼看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坏事了。”
苗荼揉揉发热的耳垂,别过脸不搭话,几秒后推出去一张字条。
巴掌大的纸条写了两个字,末尾跟着个鬼脸。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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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催更,学校停车棚顶在寒风中鼓起小山包,劣质的白炽灯投下刺眼光线。
晚上十点,熬过晚自习的学生们从教学楼冲出来,飞奔到车棚里取车,恨不得能瞬移到家。
陈亦扬半路被人拦住讲题,苗荼只好自己先来车棚。
四中不强制住宿,家近的学生可以晚自习后离校,高中三年,兄妹俩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陈亦扬负责骑车,苗荼在后面坐着。
半天等不来人,苗荼也不着急,低头继续看手里厚厚一沓物理试卷。
试卷上铺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批注,苗荼忍着眼晕,逼迫自己专心看题。
作为郦镇唯一的重点高中,四中每年考取重点大学的人数依旧屈指可数;即便如此,苗荼三年里埋头苦学、从来不敢松懈,也只能勉强维持年级前二十的成绩。
数学和物理两门弱项,让她的成绩迟迟难有进一步的明显提升。
重温错题时,苗荼发现很多题分明是同种类型,稍作变换就能绕的她团团转;她心里再次清楚意识到,自己在学理上的确缺少天赋。
文理分科时,父母和老师都希望她学文:比起需要大量口述解题思路的理科,文科许多问题可以通过书本阅读解决。
苗荼耳朵听不见,交流更成问题,除她外的所有人都认为,学文显然更轻松。
但她从来不后悔,一年前毅然读理的选择。
天赋固然重要,可只要努力还没到极限,就没资格用“天赋欠佳”作为停滞不前的借口。
况且,即便都是错题失分,她已经能一眼看出是同类型题,比起以前无头苍蝇般乱试,现在的她起码找到了思考方向。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苗荼刚把自己哄好,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脑门被人轻轻弹了下。
她抬头,果然看见陈亦扬一脸坏笑站在她面前。
“一个人傻乐什么呢,”陈亦扬看她手里只有试卷,不客气地再弹她脑瓜崩,“给你的暖宝宝呢?用完了?”
苗荼捂着脑门瞪人,心想暖宝宝又不便宜,肯定要写作业手僵时才能用。
不等她反驳,余光先瞥见陈亦扬身后的男生。
徐砚白今天换了件黑色风衣,衬得肤色更接近雪的冷白。
“他第一次回去,今晚我带路。”陈亦扬叫苗荼把试卷收起来,弯腰解开自行车锁,回头看了眼被雪水浸透的车后座,不满啧了声。
男生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塞给苗荼:“等会用我衣服垫着,不许直接坐,听见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