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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那钱打水漂了,可几个月后,她突然还我了。
跟以前一样,借了3000,还了2600。
我再要的时候,她就说没有,让我有本事问她妈要。
400块钱,我犯不上去戳小姨的名儿,这苦又让我默默咽了下去。
她还钱的那天,跟我开视频让我当着她的面撕掉她的借条。
我连脸都不想露,直接打开后置对准碎纸机,那张借条被碎了进去。
蒋梦雪仿佛松了口气:「我还完了,咱们两清。」
我了解她,这并不是两清,这是她为下一次借钱做出的铺垫。
毕竟,她也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惜这次她错了,我们已经撕破脸了,我又怎么能再重蹈覆辙、借钱给她呢?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确实没联系,别说我俩了,按我妈的话说,她和小姨之间也寡淡了许多。
不知是我想多了还是怎么,我总觉得,跟这件事儿有关系。
我偶尔还会翻起跟蒋梦雪的聊天记录,始终停留在那句“我还完了,咱们两清”上,心里也不免唏嘘。
就在我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我对她所有借钱的请求都冷处理,她也以后都不会打扰我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
她的做法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那晚下班后,我们单位临时通知第二天出差,老板惨无人道,为了省钱给我们定的是最早一班的飞机,七点多登记,特意嘱咐我们五点半必须到机场。
从我家到机场得开半个小时车,这也就意味着我四点多就得起。
我生怕第二天起不来,特意定了十来个闹钟,晚上八点就早早爬上床睡觉了。
十点,我已经进入梦乡,可手机还是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为了不耽误工作,打工人连睡觉都不敢静音)。
我迷迷糊糊的接起,还以为是老板又下发了什么指令——最好是明天不用早起的那种。
没等我说话,对面就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您好,请问您认识蒋梦雪吗?」
我下意识回应,对面又道:「那就好办了,我们是幸福贷的,她借的钱已经逾期几个月未还了,我们联系不上她。你是她的第一联系人,希望您赶紧让她还钱,否则我们将一直联系您,直到她还钱为止。」
我清醒了大半,忍不住问:「第一联系人?」
对方没理会我,反而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我愤愤的挂断了电话。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蒋梦雪有家人有朋友,再不济还有老师同学,却偏偏把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设成联系人,方便催债的联系不上她就轰炸我是吧。
为了我第二天的安排,我只能先挂断电话,明天再找她的事儿。
可这一晚上,我就没有歇停过一会,催债的每隔一会就给我打电话,看样子好像非要让我在夜里联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