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记得听见一声。”
“后来呢?”
“我到了卧室,看见季米躺在地上,罗宾站在门口。我一下子就跪倒在季米身旁。”
“罗宾的手里有枪吗?”
“没有,但是后来我找到一支。”
“是像这样的吗?”伊芮拿起物证台上那张点三八口径自动左轮手枪的照片。“你们是不是有两支像这样的手枪?”
“我们一共有三支。”
“季米躺在地上是什么姿势?比方说,脸朝下吗?”
“他是侧身躺着,头上在流血,还有好多好多的血从嘴里冒出来。我抓过一条床单,我不太记得什么睡袋,只记得抓起一条床单。我坐在季米身边的地上。罗宾说:‘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要我帮助他。”
“你有没有和季米说过什么?”
“我紧紧地搂着季米,告诉他我打算做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我相信如果季米现在在这里,如果季米现在能看见我,他一定会说他理解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帮助罗宾。”
“你为什么没有别的选择?”
“我一直觉得欠了罗宾。记得罗宾八岁那年,我送他去他父亲和继母家,他眼巴巴地望着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说很快。其实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一直长到了岁才又回到我的身边。”
贝蒂以下的证词和其他家庭成员提供的相差无几——她让罗宾出去找波比,又打电话给雪莉等等。贝蒂只是巧妙地将细节重新编排,使之符合她的故事。
伊芮说:“咱们还没说完卧室里的事。你把床单盖在了彼茨先生身上?”
“我把床单盖在季米身上。当我把他的身子翻过来时,发现了那把枪。我捡起枪放进了床头柜里。”
“当罗宾回来的时候,季米的尸体在哪里?”
“还在卧室里。”
接下来,伊芮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问:“罗宾看到了季米的尸体吗?”倘若是罗宾杀了季米,他一定看见过季米的尸体。
更绝的是贝蒂的回答,她居然说:“没有。”贝蒂指控罗宾杀人,又称罗宾没有看见过被害者的尸体,这样的自相矛盾岂非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贝蒂说,是她帮着罗宾,而不是罗宾帮着她,掩埋了季米。她也不承认事前已经准备好了泥炭沼秋海棠等物,而说成是第二天早上才去买来的。
“你买泥炭沼时开的支票日期是月日吗?”伊芮问。
贝蒂说是的,但是支票已经找不着了。
“你知道季米的人寿保险金额吗?”
“不知道。”
“那退休金呢?”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退休金。”
“前几天你听见那位捷西潘尼的女士作证说,人寿保险申请表上季米的名字是你签的?”
“是的。季米生前从不反对我签他的名字。出售汽艇的字据也是我签的。”
“季米的尸体就埋在你的院子里,你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