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容阙一眼,她抬脚往屋外走去。
穿过院子的草坪,她在小溪边停下,清澈见底的水,有几条小鱼流过,她掬了一捧水将脸上打湿。
冰凉的感觉让整个面部的毛孔打开,她整个人也活过来了般,随后才走回房间内。
房间里容阙静静地坐着,也看着她。
戴明月在床边的一块小黑板前停下,上面写着白字。
她看了一瞬,抬手擦掉末尾的,重新写上字数。
这是她进入何夕梦境的次数。
她放下笔,怔怔地看着那三个数字,眼眶逐渐湿润起来,她抬手遮住眼。
第次,我失去了你。
戴明月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拉过何夕的手,轻轻抚着手上的肌肤,因卧床一年有余,她的手都变得瘦弱纤细。
她又看了眼一旁的仪器,上头跳动的线条跟数字都在正常区间,但何夕就是醒不过来。
容阙欲言又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人间自是有情痴。她见过许多。
过了会儿,容阙见门外的护工等着,起身道:“先去吃饭吧。”
戴明月擦了泪水站起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何夕的身子,这才放心出门。
走到饭厅中,早餐已经做好,戴明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两个包子。
正在吃饭时,何晚就来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楚雾。
两人看到饭厅只有容阙跟戴明月,心下就明了了。
等戴明月吃完饭,何晚才问:“何夕她她怎么样了。”
戴明月抽了纸擦嘴,扯了个极淡的笑:“她很好,我们还是在缙云观相遇。”
在梦里过了半年的时间,醒来不过一晚,她已经过了这样的日子一年多。
一年又一个多月,一共天。
她有时候一天能入两次梦,只是这样格外消耗体力些,醒来后往往身心俱疲,需要缓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其实不仅是戴明月入梦过,何晚、楚雾等人也进去过,但对于除了戴明月以外的人来说,何夕的潜意识固若金汤,她能够快速判断出外来人的入侵,并且将之驱赶在外,根本进入不了梦境,只有在戴明月身上,她才会放松警惕,让她一次次进出。
“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
戴明月露出一个很难过的笑:“与之前的几次一样,她的潜意识在逐渐提高防备,她坚信这不是在梦中,只要我一说出做梦,她就会将我踢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