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这样的人,那姑娘应像先前送来的女子一样,对他万般嫌恶,避之不及,才属正常。
故而对于她煞费苦心的接近和突如其来的殷勤,萧煜定不可能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同情心作祟。
只他想不通,她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萧煜瞥了眼这寒酸脏破的草屋,旋即将视线定在自己瘸了的左腿上,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他还能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那厢,因着一无所获,苏织儿这一日的心情始终有些凝重。
她本想着借当初河神庙一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看男人的反应,对她的戒备实在有些浓,怕是根本不好提起。
若按如今这般,不知何年何月她才能让男人答应她的要求。
可等到那时,哪里还来得及啊。
是夜,苏织儿紧锁着眉头,收拾了碗筷和灶台,才烧了热水简单梳洗了一番,身心俱疲地准备回屋歇下。
眼下这天儿暗得一日晚过一日,回到西屋时,尚且霞光满天,未被夜色吞没。
见顾兰坐在炕上,对着摆在炕桌上的铜镜用篦子顺着头发,苏织儿只淡淡瞥了一眼,便转而脱鞋上了炕,方才掀起薄薄的被褥正准备躺下,余光却瞥见她始终搁在炕角的包袱松松散散,似乎没有系好。
她眉心一蹙,凑近瞧了瞧,面色登时冷了几分。
这包袱教人动过了!
上头打的结根本不是她一惯打的式样,何况她根本不可能系得这般松散。
苏织儿心下一颤,立刻慌乱地解开包袱,清点起里头的东西来。
这是当年她阿娘过世后,她带来顾家唯一的行李,想她阿娘时或在顾家受了委屈时,她常会在夜里偷偷打开,忍着眼泪一件件反反复复地翻看,或抱在怀中一道睡,就好像她阿娘还在她身边一般。
包袱里的物件不过寥寥几样,且多是些不值钱的。
她阿娘的几件旧衣裳,团圆节在镇上庙会买的兔儿爷,还有她阿爹当年亲手编的草蟋蟀,和用来逗她的小玩意儿……
那些值钱的在她阿娘死后几乎都教孟氏私自摸去或给卖了。
剩下的还是苏织儿眼疾手快提前藏起来的。
苏织儿一件件地数着包袱里的物件,心也一点点地落下来,然直到翻开最后一件厚袄子,却并未如愿摸到衣袂里藏着的东西后,她不由得慌了慌。
她转头看向顾兰,拼命抑制住心底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儿听起来还算平静。
“我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