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看着她像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般步子轻快地入了灶房,薄唇抿唇,若有?所思,旋即垂眸看向自己掌心因常年练剑而磨出的厚茧,少顷,复又提起锄头重重挥落下去。
那厢,苏织儿在灶房收拾罢,想?着离准备午食还有?段时间,便取了针黹,捡了件已然穿不上?的衣裳,试图拯救那条新婚夜被萧煜撕毁的红棉裙。
她埋头做活,大抵过了小半个时辰,便见萧煜大汗淋漓地入屋来。
苏织儿料想?他当是干活累了,想?着停下歇歇,或是不想?再干了,她倒也无所谓,左右也不过是装一装,演给旁人看的,她也没指望他帮自己做多少。
“累了吧,我?去做饭。”苏织儿放下手中的衣裙,笑道,“左右误会也解开了,午后我?来锄地便好。”
萧煜闻言并未说什?么?,只看她一眼后,默默用巾帕擦拭着脖颈额头上?密密的汗。
瞧着时辰差不多,苏织儿开始着手准备午食,然正欲去门口?水缸舀水,却是骤然发现院中那原只锄了一小块的地如今竟是全给锄完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然闭了闭眼,睁开再瞧,才?断定并未看错。
虽说新婚那晚,她确实得知了她那瘦弱的夫君实则气力大得很?,但没想?到他的活居然干得这般利落。
怪不得村里那些婶子常说家里就得有?个男人,苏织儿不得不承认,女子再厉害,有?些事?终究还是男人上?手更快一些。
她秀眉微挑,若知如此,她早就把活塞给他干了,真是白浪费了那么?长时间。
如今这土终于是松开了,苏织儿一刻也不敢耽搁,吃了午食,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施肥。
这肥也不必从别处得,那土灶里的草木灰,便是顶好的底肥。
苏织儿在腰间系了块麻布,蹲跪下来,用铲子从膛口?铲了满满一筐子草木灰,正好也顺道清理清理这厚起来的灶灰。
她将?这灰一点点撒在土上?,这活倒算轻松且很?快便干完了,只手上?衣裙上?均是脏得厉害。
她舀了水擦尽了手上?沾的黑乎乎的灰,又换了一身衣裳,可仍觉得不干净,浑身难受得紧。
打嫁过来到现在,她只每晚简单洗漱一番,还不曾好好擦过身子,如今衣裙脏成这样,她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可这草屋就这么?大点地方,屋里还有?个男人,纵然是她的夫君,她也不好意思光着身子就这般擦洗唯恐被他撞见,便只能等?到天黑,听着暖炕那头的动静,料想?那人应当是睡了,她才?轻手轻脚地下了炕。
借着那微弱的月光,苏织儿舀了锅里提前烧好,冷热正合适的水,匆匆忙忙褪了衣裳,用干净的巾帕手忙脚乱地擦洗了一番。
擦洗罢,她将?盆中的水泼在院子里,复又小心翼翼掀帘入屋去。
内间比外间暗上?许多,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这般黑暗的环境最易使人心生紧张,尤其是苏织儿生怕将?睡着的男人吵醒的情况下。
她屏着呼吸,弯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手触着炕沿后,方才?放心了一些,可她并未意识到,慌乱之下,她同在顾家起夜回屋时那样,顺着炕沿一路往里摸,全然忘了她如今是睡在靠近门的最外头。
直到手底触及被褥的一角,她方才?停下,慢悠悠爬上?炕躺睡下来。
苏织儿放松下身子,正欲拉过棉被盖上?,却有?一只手臂骤然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稍一用力,背脊似是紧贴上?了什?么?火热的东西。
她周身陡然一僵,耳畔是温热粗沉的呼吸,紧接着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幽幽响起。
“钻进我?的被里,你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