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儿,给孩子?取了名字吧。”孙氏亦目不转睛地盯着襁褓中的婴儿,“你?若想孩子?的大名让他爹来取,那你?就先给他取个小名,平日总归好叫些。”
苏织儿思量片刻,蓦然?想起什么,唇角微扬,“就叫绥儿吧……”
指薪修祜,永绥吉劭。
那是周煜先前教她的《千字文》中的一句话。
绥即安定,平和。
亦是她对这个孩子?最好的祝愿。
*
京城十?月,十?一皇子?萧烁处理南方旱情得宜,奉旨回宫接受封赏,然?才进京,便收到了急召,言文安帝重?病,命他即刻前往辰安殿。
十?一赶到时,已然?入夜,辰安殿寂静,唯有几个内侍守在外头。
见得十?一皇子?,何福庆躬身上前道:“十?一殿下,陛下和诚王在里头等?您呢。”
听得此言,十?一微一蹙眉,急急询问?,“何总管,我父皇他如何了?”
何福庆闻言垂了垂眼眸,沉默片刻,却只叹声道:“这……殿下不如自己?去看看吧。”
十?一薄唇微抿,旋即拱手冲何福庆道了声谢,便轻手轻脚入了辰安殿。
及至殿内,便见萧煜正坐在榻边,静静看着榻上人,榻内一点动静也无。
“六哥。”十?一低声唤道。
“来了。”萧煜转头看向他,“过来吧。”
十?一提步向前,行至床榻边悄悄探了一眼,便见文安帝闭眼躺在那厢,好似睡熟了。
“父皇他这是……”
“父皇病重?,今早醒来很快又?睡了过去,直到如今仍是昏迷不醒。”萧煜眼睫微垂,语气中揉着几分失落黯然?,“太医说,若是明早还不醒,恐怕是……凶多吉少。”
十?一闻言双眸微张,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少顷,又?迟疑着问?道:“那……六哥可知,父皇突然?召我前来,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想必是一些要事吧……”萧煜停顿片刻,复又?看向十?一,眸色意味深长,“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如今父皇这个境况,你?应当也能有所察觉吧。”
此言一出,十?一的双眸骤然?亮了亮,但也只一瞬,紧接着他却显露出几分不安来,“六哥,我……我怕是不行……”
萧煜勾了勾唇角,浮现?几分淡淡的嘲讽,“你?既有这个野心,又?怎会不行呢。”
十?一面色微僵,“六哥在说什么,什么野心,十?一不明白……”
“你?都说了,我们就像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些事,我不可能看不出来。”萧煜说着,蓦然?掩唇重?重?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咳声听着甚是吓人,似能将五脏六腑都咳碎一般。
“六哥,你?没事吧?”十?一忙上前关切。
萧煜抬眸定定地看了十?一半晌,似笑非笑,随即风轻云淡地开口:“这几个月,你?命人在我的日常喝的茶水里下毒,不就希望我有事吗?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