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常态了。
安澜这几天就没见到一头小鲸不是由长辈陪着的,袭击者肯定把许多家长都吓得不轻,恨不得把幼鲸小时夹在自己的胸鳍下面。
小雌鲸在看到安澜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黑豆样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口中发出呜呜的鸣叫声。它的妈妈回应似的叫了两声,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么说妈妈是护送它来的。
安澜顿时有点高兴。
会不会是有长辈告诉它“那条一直在找你的小虎鲸被坏人咬尾巴了”呢?还是说有长辈告诉它“澡堂里总有外人在围观”呢?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惊讶她在这里呀。
越想越对。
安澜忍不住叫起小鲸的名字来。
结果她才刚叫了一声,小雌鲸就从背上喷出好大一股气,连续又喷了好几下,噫噫呜呜地扭头游走了。
第二天它又来了,仍然是很快离开。
到了第三天,它好像完全受不了了,从深水区呼啦一下冲刺到石滩里,叫着一串长长的鸣音和叩击音,并且重复多次。
每当安澜试图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小雌鲸都会用自己的鸣叫声打断她,一次比一次大声,到后来,这串新的叫声深深刻进了她的记忆里。
安澜陡然意识到这可能才是小雌鲸真正的名字。
那先前的词汇……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心里觉得大大不妙。
不过无论如何,自我介绍环节真正完成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两头小鲸开始频繁在石滩见面。
起先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闲聊,你嘤嘤两声,我呜呜两声,谁也听不懂谁说的话。慢慢地,安澜结合肢体表达,摸索出了几个词汇的含义。
对任何一个同虎鲸生活了快六年的人来说,什么样的反应代表着它在高兴,什么样的反应是攻击前兆,都是非常明确的。
于是安澜学会了“高兴”和“你很烦”这两个表达。
当她和小雌鲸面对面浮着,不停地叫着“高兴”的时候,石滩澡堂一下子就变得了吵闹的幼儿园,惹得来擦身的大虎鲸再次提高洗澡速度,恨不得光速进来,光速离开。
这场小交际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