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肚子里不太舒服,真正要吐的时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成功。
这一回掉出来的不是黄液,也不是没消化完的肉,而是五六块椭圆型的像石子一样的东西,又黑又硬,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安澜乍一看见都惊住了,还是用喙去啄了啄,才缓慢回想起来它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好多鸟被拍到照片时里张着嘴看起来像在笑,其实压根就是在酝酿那股吐食丸的感觉,酝酿半天出不来,挺绝望的,和人类便秘估计有着差不多的感受,或者是和当大猫时吐毛球的感受差不多。
次日清早卡班拜过来收拾东西,看到地上掉着的食丸,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
正巧阿布史过来串门,两兄弟就又杠上了。
这次吵架吵得特别凶,一直到入冬时两个小男孩都没有再跟彼此说话,安澜也没有机会去看看竞争者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
她下一次看见它,还是在群猎的时候。
群猎是金雕只有在食物缺乏时才会进行的临时合作,它们往往会由三四只组成一小群,最多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只,共同对体型较大的目标或者目标群发动袭击。
但在人类世界里,群猎变成了一种可以被“安排”的事情。
每年冬天是金雕猎人最活跃的时候。
同个部族里的猎人会聚集到一起,有时候从不同地方赶来的猎人也会因为过往缘分或者祖辈交际聚集到一起,共同策马放鹰。
这既是一种狩猎行为,也是一种社交行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群猎甚至更侧重于社交性,那些没有资格加入的人,或者在加入后表现不佳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认为是孬种。
先前卡班拜的爷爷在命令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按照传统把这门技艺学下去时,用的其中一个理由也是“合群”。
阿布史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早先就说过,他因为是从小就跟着爸爸(即爷爷)学鹰猎技艺,而且颇以此为豪,成天跟着比他年纪稍微大点的年轻人们跑,希望有朝一日能加入他们。
现在两兄弟都有鹰了,而且就是这一年驯好的鹰,冬天完全可以参加群猎,他心中难免会对冬天的活动更加期待,也会对自己好好发挥把卡班拜压下去这件事更加期待。
而卡班拜自己,一如既往地,脑子里好像缺根弦。
第一次群猎开始前一家人去了部族中年纪最大的老驯鹰人那里,让他对猎鹰和小驯鹰人进行了一次“赐福”。
安澜没觉得这种仪式有什么加成,非说加成的话,也是在毡房外烧的那点草药。据说这种草药是游牧民族用来治疗牲畜的,让鹰服用可以提高鹰的腓力,就不必像有些部族一样使用有毒的水银。
赐福结束后,老人上马和卡班拜家一起朝会和地点赶路,随着离目的地的距离越来越近,路上碰到的金雕猎人也越来越多。
卡班拜和她也有了点默契,看她歪着脑袋,知道这是在好奇,没有害怕也不是应激,就把鹰帽在手里多攥了一会儿,预备等人多时再戴上。
借此机会,安澜得以仔细观察其他金雕的状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养得精心不精心几乎是第一眼就能分析出来,有的金雕赖以得名的金棕色羽毛片片分明,爪子看着也很正常;有的金雕则精神萎靡,爪垫肥大,还有些许腐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