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表现得非常暴躁。
可有时候,这种暴躁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
没有半点预兆,安澜发动了自己的进攻。
她向前扑击,作势要咬野牛的前腿。当对手向后退缩、低下脑袋准备朝前顶时,她又敏捷地跳开,再次用咆哮声挑衅它。
一来二去,敌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头刚成年不久的野牛从鼻子里喷着粗气,一连朝外面追出了两个身位。安澜摆出一副快被追到的样子,却在紧要关头及时避开,呼唤同伴们在牛身边形成了合围。
这并不是为了杀戮的合围。
所有灰狼都知道它们几乎不可能截住一头成年野牛,尤其是在整个牛群的注视中,在帮手就离它不到十米的情况下。
但这次合围的目击仍然达到了。
在狂怒退去后,心志尚没有那么坚定的刚刚成年的美洲野牛蓦然发现自己进入了包围圈,顿时悚然一惊。
它立刻飞快地朝后退。
不是退到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在恐惧和后怕的驱动下一路向后,直接缩到了保护圈之中,使这个完美的圆形向内出现了一个缺口。
而野牛幼崽就在这个缺口后方。
褐色的双眼对上了明黄色的双眼。
安澜恫吓地露出牙刀,看着这头失去遮挡的幼崽惊惧万分、瑟瑟发抖,飘摇得像狂风中的一片树叶。
第章
安澜熟悉这种眼神。
在她长达百余年的生命中,有无数猎物在死亡前露出了类似的眼神,地位低的,地位高的,弱小的,强大的,年幼的,年长的——
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在致命一击发生之前,掠食者往往已经看到了死亡。
一股兴奋之情如潮水般从狼群中掠过,和安澜一样,这些灰狼凭借狩猎经验都察觉到了一次绝佳的机会,而且可能也是冰天雪地之中它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围绕在牛群边上的袭击者们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