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支队来工作两年,每天都在山道上巡逻,见过的野生动物太多太多,这里的动物有些都不怕人,憨态可掬,亲近极了。本来就是因为喜爱才会从事这份工作,再加上一种没尽到责任的负罪感,每次看到被套断腿套断脖子的动物,他回去都会伤心很久。
这会儿看到偷猎者这么惨,虽然因为公职在身不能大声说,他心里却叫着活该。
其实其他几位民警也未尝不是在这么想。
只是那到底是两条人命。
山道上车灯亮了又亮,救护车和紧急赶来的增援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在三人搜索了十几分钟后,很快就有同事加入了搜索的行列。手电筒打在地上,偶尔能看到血迹,大部分时间却因山风席卷树叶,看不清什么踪迹。
约莫半小时后,他们才找到了一具尸体。
或者说是残骸。
这个偷猎者几乎是字面意义上地被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们看到了另一具尸体。
这具倒还算完整,但却被挂在了树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下面,血已经流干了。
第章
安澜从来没这么疯过。
如果说在马戏团里她还是生气,那么这一次简直是狂怒。
因为白色衣服和气味剂的掩盖,再加上对方在下风处,她根本没有发现隐藏在百米开外的敌人。
枪响和剧痛是同时出现的。
如果那一枪打得再准些,安澜这会儿估计已经去地府报道了;如果那一枪打得再偏些,金橘当时就坐在她身边,辛辛苦苦养了八个多月的崽子估计就要没了。
在这个距离去挑战持枪的人是不明智的,因此她立刻带着小老虎往山里跑。
金橘吓得半死,一直到钻进灌木丛里还在发抖,耳朵完全背成飞机耳,尾巴紧紧缩在身下。它可能以为自己还是只小猫,下意识地就要往养母怀里爬,边爬边小声叫唤。
安澜感觉不到胳膊痛了。
她呼地一下站起来。
而几个小时之后得到消息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是怒火中烧,是气得快厥过去了。
好不容易这几年大环境趋向于保护森楚、修复生态,结果就是有社会蛀虫要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每年各地山上都能摸排出几千个套子夹子,自制土枪和私下去买猎枪的是怎么抓也抓不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都填不住这些人的胃口,现在竟然敢冲着国一下手。
陈主任在办公室里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恨不得撩起袖子亲自搭飞机冲到一线去,但他还得留下来处理这次牵扯到人命的大事件。
虽然都觉得盗猎者死不足惜,但毕竟是人兽冲突,需要向社会各界公开详细情况和后续处理办法。
善后工作在第一时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