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心里一紧。
没等她把脚爪拔出来,几乎也没有任何警告动作,五岁雌鸟乘着一股风拔地而起,不仅把野兔带了起来,还把爪子缠在野兔身上的安澜也带了起来。
两只金雕纠缠着在飞行中争斗,为了保持平衡,安澜也不得不开始扇动翅膀,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成功地把情势扭转过来,从被迫飞行变成了主动飞行。
但负重这个短板又会让她很快失去平衡,重新进入快速下坠的轨道,五岁雌鸟察觉到危险,更加用力地抢夺主动权。
利爪抓握,翅膀拍打,喙部啄刺。
安澜再一次感觉到了小时候被竞争者攻击时的痛楚,她也发狠起来,以同样的力度还击,从五岁雌鸟身上啄下一片又一片带血的羽毛。
两只金雕一路纠缠着、扭打着。
远处的人群在朝这里策马追赶,就十几秒钟功夫,她听到了至少三四声代表放弃和折返的命令声,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猎人助阵的喝骂声。
五岁雌鹰身体一震,毅然决然地朝边上一侧。它在向一个方向使劲,安澜在向另一个方向使劲,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猎物之上。
野兔的身体不堪重负,直接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响动,血液和内脏像雨点一样从高空往下落。
安澜带着脑袋和半截身体回到卡班拜身边。
靠近山坡时,她还听到人群里传来“那只鹰”“那只鹰”的叫喊,老头子在叫着让孙子发出指令把“那只鹰分开”,以免伤到五岁雌鹰的羽毛。
而晚些时候落地的五岁雌鹰目光炯炯,眼睛里还闪着挑战的光,口中鸣叫不已,颈毛躁动不安地全部竖着。
金雕是记仇的。
以后再见面时安澜可能会很麻烦,但她看了看卡班拜,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完美的逃脱计划。
第章
在计划做好后,安澜就开始数着日子期待起下次群猎的时间来。可惜的是第二次和第三次聚会时爷爷并没有让卡班拜把她放出去,估计还在心疼五岁雌雕被啄掉的羽毛。
羽毛对大型猛禽来说非常重要。
许多驯鹰人会在每次飞行之前用安全吹风把金雕的羽毛烘干,即使在野外,金雕也会把大量时间花在梳毛这件事上。
老头子因为雌鹰掉毛发脾气是可以想见的,不过那天安澜的羽毛掉得更厉害,身上被啄伤得也更重,回家之后卡班拜还偷偷抹了眼泪。
短期内是找不到什么好机会。
安澜也不心急,反正她还有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学习任务要做,每次群猎看到就是赚到,一点一点地,她偶尔也能在捕猎时模仿出几个简单的俯冲转向动作了。
在等待中,金雕节如期而至。
尽管在所有有驯鹰传统的国家中,蒙古并不是最出名的,但在一部美化色彩很重的纪录片《女驯鹰人》发行后,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蒙古也因此把一些从前名声不显的鹰猎比赛发展成了好几个省的旅游卖点。
今年的比赛吸引了超过名金雕猎人。
这些骑马架鹰有些还牵着猎犬的参赛者上至岁,下至岁,从各个牧区赶到现场,和驱车前来的观众会合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