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浑身湿漉漉的燕青和鸡姐一起。
接过旁边递上的厚厚浴巾,听赵队长简单介绍情况。
“小盖的任务担子很重,你在刑侦的工作内容我大概知道轮廓,那么希望你在切入文物盗掘、销赃团伙的过程中,密切注意网络资金提现的流向。”
燕青一头雾水:“资金提现?”
盖青云也啊?
还看了看身边的鸡姐,水湿透了她微卷的头发,贴在额头,居然有几分娇媚,现在赶紧呲牙甜笑。
燕青忍不住:“先把这个白痴也带去签保密协议吧,她能帮什么忙?”
鸡姐马上做哀求哭泣状,还拿那什么手骨去讨好的挠燕青肩膀。
赵队长也对这个神经粗大的体育生感到无奈:“这是非常严肃和危险的警务工作,开不得半点玩笑,现在有相当多十七八岁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陷入到这场网络资金提现的犯罪游戏中,盖青云需要助手而不是没头脑!”
鸡姐才收敛了些,撇嘴挤燕青身边。
这话把燕青噎住了,他有最好的帮手却不能说出来。
盖青云只能提醒他先听听看:“没错,就是大家常见的手机现金提现,现在有很多网络诈骗案、网络赌博案,资金被迅速转移之后还是在我们的整个互联网体系里,要从互联网提现到银行账户,然后才能转到境外户头,因为任何直接海外提现、大笔资金提现都会被大数据严格监控,社会上就出现了一系列的提现党,专门找涉世未深、身份干净的年轻人身份开户提现汇总转款,哪怕冻结这些新户头也毫不可惜,这就叫洗钱。”
燕青听到盖青云已经在飞快搜索:“啊,网络诈骗啊,哦哦哦,天哪,2020年全国网络诈骗六千亿,去年已经达到两万亿!”
有这么多傻子吗?
全年军费听说才一万五千亿。
警方其实也不能完全掌握:“光是去年我们止付就超过六千亿,在最后一刻因为各种原因停止了交易就有这个数,而很多诈骗案根本没有报案,总数甚至会超过两万亿,我们能做的是尽可能把资金在洗出国前截流。”
燕青的疑惑是:“这些洗钱都被冻结户头了,不能抓捕吗?”
赵队长摊手:“这是个庞氏骗局的架构,每个人开发几个下线有提成,每个人提现多少又有多少提成……这么说吧,社会上那种没什么文化,游手好闲却突然手头宽裕暴富的精神小伙儿,多半是干这个,可抓这些因为注册银行户头提现的孩子有什么用呢,资金只会源源不断的寻找其他人洗出来。”
鸡姐终于问:“被抓了这钱不就损失吗?”
赵队长摇头无奈:“通常国际洗钱的行规成本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特殊情况甚至还要高,而这种每个人几万,依靠人海战术提出来的现金只给他们提百分之十,还有两三成可以拿来损失,所以我们必须尽可能抓住高级别的上线才能最大限度截流,光是在皖省这就是数以亿计的金额,必须由毫无背景的年轻人来进入。”
盖青云突然反应过来:“那些收购文物的资金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燕青转述后,果然得到赵队长激赏:“没错!庞大的资金提现随时都是数亿数十亿游弋在上空,随着监管严格收紧,甚至出现譬如我找花店定一束钞票折的花,四千九的钞票给花店转账五千块,由此被封的账号很可能就是花店的,还有衍生出买汽车、奢侈品消费,然后再二次销售扰乱秩序,赌博网站跑分洗钱等等手段层出不穷,至于文物买卖这种很可能在转卖过程中会升值的东西,就更受洗钱青睐。”
这么说就很清楚了。
全国各地,特别是信息不那么发达的二三级城市里,热衷于娱乐场所的街溜子、精神小伙儿、扒蒜小妹儿成批量的被卷进这场所谓的金融提现游戏。
先几百、几千的转款提现,有人收集汇总,随着交易“信用度”提高,后面保持几千几万甚至更多的转账,又提醒可能会触发监管,开发新下线来分散风险。
然后这种提现洗钱的过程,甚至还会包含诈骗,轻而易举的又把之前的提成劳务费给卷走!
黑吃黑还没法报案。
急需青少年老大来进入引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