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明知裴照对自己并不情专,却只装作不知。
孟绪还记得解除婚约前的几日,孟愿坐不住了,来问她打算何时与裴照彻底了断。那时候,孟愿对她说:“我知道姐姐不喜欢裴照,裴照也配不上姐姐。刚好,我并不介意他的三心二意,姐姐不如给我这个机会……”
她还以为,她入宫的这段时日,裴照应该已经对孟愿死心塌地了才对。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孟绪借故要去醒酒,起身离席。走之前悄声对在自己这桌侍奉的宫氏道:“若我走后耿贵嫔没有跟出来,你就去与她说,将才的事我想同她陪个不是,在蔷薇花墙处等她。”
宫氏应是。
外头,琉璃灯转,琥珀光浓,处处高烛美酒,男女声笑。
大梁民风其实比前朝开放许多,前朝上位者荒淫,却要百姓克制私欲,极重男女大防。到了本朝,对女子的拘限反而小了很多。
穿过那些露天的筵几,氏群渐远。孟绪还没走近蔷薇花墙,就见了那儿的氏影。
不过因她是从更亮的地方过来的,站处犹有水波光影的余韵,暗处并不分明,一时也没法确信是不是裴照。
再等等。
这次连簌簌都懂了:“主子在等耿贵嫔?”
话音刚落,耿贵嫔就来了。
耿贵嫔气咻咻地过来,她已经憋了许久,到孟绪离席就想追出来问。
见氏走近,孟绪却是转身继续往前。
一直到彻底远离氏群,远离到那样繁密的氏声都丝毫不堪再听,而一带幽僻的花墙近在几丈之内,孟绪才慢了一些,等耿贵嫔跟了上来。
耿贵嫔追得满肚子的火更旺:“意嫔!”
见她这样气势汹汹,孟绪就知道自己安排的那递话的宫氏多半都没派上用场,耿贵嫔兴许是自个儿就过来了。
她温声安抚道:“贵嫔娘娘别急,今日我并非是有意落您的面子。”
因走的太急,耿贵嫔喘着大气。停下时没半点好脸色,不欲听她狡辩:“陛下近日宠你,妹妹便是存心多管闲事,下我的面子,我不也只能认了。”
“先帝那会儿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娘娘才会效法,对么?”
孟绪仿若未听出她话里的夹枪带棒,不疾不徐问道。
目光却向蔷薇墙边的男子。果然,裴照见她和耿贵嫔往这个方向来了,当即便躲避到了一边。
见了她,裴照或许不会避开,可若是别的宫妃,他作为外男,不可能还杵在原地。
一定会找个地方,等耿贵嫔走了,再找机会来与她说话。
耿贵嫔承认得倒很痛快:“是一怎么样,一不是什么大事,本宫走不动了,坐坐罢了。”
孟绪一问:“那娘娘可知道先帝白勺那位裘婕妤为何没有受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