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脉脉无言地朝人一笑。
待人走近,款款行了个礼:“陛下万福。”
萧无谏信步走到案边:“干什么?”
樊氏跟着过来,端出食盒里的莲子排骨汤。
隋安见状,把串好络子的玉佩和那柄剑都放在一边,舀了一小勺汤让人验过毒,退到了不远处。
这才是妃嫔送东西该走的流程。虽说当着人家的面验毒有些伤人了,可若没有意容华开了先例,早先也没谁送个东西就能代了进来面圣的折子的。
樊氏倒是并不介意,只等人验过东西并无不妥之后,盛了一碗汤递给帝王,小心翼翼道:“妾若不这样说,哪里见得到陛下呢……?”
萧无谏却好似没什么胃口,冷言:“放着。”
樊氏被这态度吓着了,咬唇道:“陛下若觉妾欺君罔上,心生不悦,其实、其实妾也可以有一件要事情的……”
没等她以这含烟惹雾的模样继续说下去,却又被仓促进殿的宫人所打断。
宫人敛声轻语:“陛下,肃王殿下来了。”
今日这太极殿的访客,似乎扎成堆的来赶热闹了。
须知这清严雄威的大殿,一直是被悬架在高岭之上的所在,闲杂人等从不敢轻易攀靠,因而,也许久不曾这样宾客盈门了。
隋安不免嘀咕。
想到前有沈钦、后有樊氏,如今又是肃王,后殿还有个昨夜殢留的至今的意容华,陛下恐怕头都犯疼了。
他主动站出来为上分忧,征询道:“奴才出去瞧瞧去?”
肃王再不好糊弄,那也是个心思纯粹的小孩子。
今日这些造访的人里,隋安唯一能替陛下稳住的,大约也只剩下他了。
帝王端坐案前,仅仅点头默允。
食指兀自拨转着大指上的玉扳指。
隋安暗暗察见,知道这是他忖思之时惯见的动作。
可他却委实不知,这一刻陛下所想之事,究竟是关乎谁呢?
樊才人、肃王,还是意容华?
等隋安的背影消失在殿阶之下,殿中,樊氏似乎想缓和稍许这冷定下来的气氛,又去捧那碗白澄澄的排骨汤:“汤要凉了,陛下当着不喝么?”
可帝王仍不赏脸,眼风似低未低,沉冷着笑息:“不如说说你这可有可无的要紧事?”
“好。”樊氏轻轻柔柔作答,“妾的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