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事实,一向镇定自若的少年人再也无法冷静,攻势节奏变乱,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一根绳子突然从后方将他缠住,面前的几个保镖迅速上前将他制住,手腕被绳结锁在背后,双臂被囚,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年鹤声被带到肖崇面前,他面色煞白,黑发早已湿透,汗珠不断顺着他鬓角轮廓下落。
一身傲骨的少年人,头一次在人前垂下头颅,哑声说:“……舅舅,我系真嘅中意佢。”
肖崇别过头去没看年鹤声,让人收了他的手机,说:“把他带进房间里关起来,没我的话,谁也不准把他放出来。”
在肖家,没人能违抗肖崇的话。
绑在年鹤声身上的绳子甚至都没人敢替他松,把他带进去后,锁上房门,严加看守。
像是为了防止年鹤声跃窗,肖崇特意找了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关他。
房内的灯也没开,门一被关上,年鹤声的视野里便只有无尽的漆黑。
他坐在地上,身后背靠着床,一只长腿曲着,一只前伸着,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肖崇的训斥言犹在耳。
她是被迫和他在一起的,她和他在一起从不情愿。
这一点,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那个总是将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少女,他真的看不懂她的心思吗?
并非是看不懂吧。
只是年鹤声不想看懂。
被她叫他名字的声音迷了耳,被她对他露出的笑容惑了眼,被她嗯声回应他喜欢的反应蛊了心。
而在她心中,他又算什么呢?
她给继弟留了信,给好友留了信,给他留下的,只有那彻底要和他划分界限的八十万。
颜以沐一点都不喜欢年鹤声。
那些和他欢好时的情话,情动时的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的羞怯,全是为了从他身边逃离设的局。
他的宝贝长大了,第一次学会算计人,就能找到他的死穴,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保镖守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东西碎掉的声音,害怕里面的人出事,两人连忙打开大门,还没看清黑暗里的人,他们便被反拉进屋内,门被逃出去的人从外面快速的关紧上锁。
这么大的动静,肖逸文和肖崇前后脚跑回到客厅,就看见年鹤声左额角流着血,右手里拿了块沾了血的玻璃残片,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
肖崇气的脸红脖子粗,指挥着剩下的保镖拦住年鹤声。
年鹤声闻言,惨白的脸上竟有了一点笑。
他反手将玻璃最尖锐的那端,抵在自己脖子上,还是那句话:“我钟意佢。”
“爸你就让他去吧!”
肖逸文急的把周围的保镖全都轰走,“Viktor,你把玻璃丢了,我放你去!”
年鹤声从楼梯上走下来,额角的血渗进他眼睛里,清晰的视野一下子被血色覆盖,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脚下步伐踩空,从楼梯上狼狈的摔了下去。
肖逸文连忙跑上来要扶他,他却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紧握的尖锐玻璃在他掌心割出一道极深的伤痕,他却仍旧没丢,像是想用这疼痛来刺激他的神经,令他不倒下去。
肖崇还要让人去拦,被肖逸文制止住,“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走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