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初开,棠如煌睁开眼,心爱之人还枕在臂弯间,一张睡容娇艳明媚,似乎在做着美梦,嘴角微扬,笑靥犹然。
棠如煌俯首,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阿姐,等我回来,你可不能不能偏心徵,要记得想我多一点这些都是要算利息的,等我回来后,我就连本带息统统都讨回来!”
门扉被轻掩上,棠韵礼没有睁眼,她像一只小兽般,整个身子没有安全感地蜷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她哭得很轻,没有人听得见一丝声响,但被衾却湿了个透。
“阿煌我等你,你若出事,阿姐绝不独活!”
粮草车队行到大岗山时,出了纰漏。
当时已经夜深,大岗山巉岩乱石,沟壑纵横,山路崎岖,道紧而狭窄,楚深而繁茂,时有虫鸟蛇蚁、猿猱猛虎匍匐丛中,稍不留意,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再无身还可能。
山路寥无人烟,棠如煌一行硬着头皮行了数十里也不登顶。待夜色压下,楚中又起紫烟薄雾,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无人敢停宿此处,只好摸索前行。
“中郎将这雾越来越大了,还要继续走么?”
部下张嶒巡视过一圈,大家都精疲力尽,精神紧绷,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棠如煌环顾四处,薄雾之中,视物不见一尺,若是继续赶路,恐怕难行。
“让大家先沿山而憩。”棠如煌吩咐道,“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是。中郎将千万要小心!”
大岗山的路是必经之道,只要翻过这座高山,那接下来的路再险不过如此。
棠如煌快步走到排头,雾气融融,灰云垂落,信手一抓,盛在手心的是还未燃过的灰烬。
灰烬?
这是哪儿来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