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脸色煞白,仍旧惊疑未定:“姜……不,陛下不是北地姜氏之子吗?”
“是啊,大家不是都知道,说起这位陛下,传言甚多,他年少时在姜氏名声不显,反而是他那个嫡出的哥哥当家,旁的世家都不知这位陛下姓名,可不到二十岁时,便是合阳之战,姜家举兵,他带兵突袭打下了合阳,也就是历城军反叛那一场仗。”
温姝叹了一口气:“此子宛如神人降世,以三千轻骑兵打下合阳,不费一兵一卒挫败历城军,还让金氏死心塌地为他效命。”
童氏压低声音:“他当真是姜氏之子吗?”
“娘,您说什么呢,背地里编排陛下的身世?这可不兴说啊。”
童氏喃喃自语:“他二十岁之前的经历没人知道,根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娘,你怎么了?”
童氏忽然流下泪来:“我的音音,今后可怎生是好,爹娘害了你一辈子了。”
温姝不解:“娘,你在说什么呢?”
童氏只是流泪,什么都不说,回了温府,便称病闭门不出,整日诵经念佛,任由温姝怎么盘问就是一言不发。
“阿娘的身子一直都好好地,怎么今天入宫就忽然病了?”温婵百思不得其解。
童氏哪里是病,分明是吓得。
姜行想冷笑,童氏见了他不吓得够呛才怪,虽然多年不见,他容貌有所改变,当年也是做了乔装打扮,可也是有五分像的,童氏做了亏心事,害怕呗。
心里这么想,姜行面上却仍温和安慰她:“入了冬,天气寒冷,许多上了年纪的人总不耐寒,叫太医多去看看便是了。”
温婵仍旧神思不属,极是担心。
“你别担心了,叫太医每日诊了脉便来回禀你,你的心思全用在你家里人身上,什么时候能想想我?”
温婵吓了一跳,姜行这是在跟她撒娇吗?
一想到他这么个大男人跟她撒娇,温婵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抬头,果然这往日沉肃寡言,杀伐果决的男人,果然皱着鼻子很是委屈的模样。
温婵一时有点想逃,可手是被他握住的,这些日子,她早就习惯,这人的气息在身边,早就没有了从前的警惕。
她想到了温姝今日说的话。
是啊,温家的生死存亡只在他一念之间,便是他饶过了温家,慢慢时间长了,过去的旧账无人提起,温家总能在新朝立足。
可她的旭儿呢。
她早已不是那个豫王妃,姜行可能对她有一些喜欢,但这点喜欢未必会福泽她的儿子。
在他还没厌弃她之前,给旭儿争一条活路才是正经,她又有什么觉得委屈的。
想明白好像也没那么难,温婵心中一叹,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便极是乖顺的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陛下是贤明大度的君主,哪有跟妾身家人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