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联姻本就是很有利的手段,萧舜当初娶她便不是联姻吗,分明萧舜并非夺嫡热门人选,可娶了她之后,因为有温家做支持,都开始领兵打仗了。
叶长风要稳住自己的地位,通过岭南高氏与云南高氏成为姻亲,又用百夷圣女以夷制夷,是很明智的办法。
想要做诸侯,成为霸主,甚至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娶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而在完全强大起来,很少有诸侯婚事可以完全不受人掣肘,姜行不就是这样,他还是实权皇帝呢,如今的确宣朝没有能左右他意愿的人,可他后宫那几个妃子,都是在定京时,前朝没成为他的一言堂之前娶的。
便是汉武帝,年幼时求窦太主的支持,为了登上皇位,不也娶了自己的表姐陈阿娇。
“只要为了地位稳固,有什么不可以?”
“温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淡定,叶哥哥把正室的位子给了高云知那个女人,你怎么办,而且,而且,叶哥哥怎么能这么污蔑你?什么寡居,什么死了丈夫,他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为了你五年不娶,居然自己来作践你的名声吗?”
“若不是你们把我带到岭南来,我还是宫里的贵妃,温侯的亲妹,可不是什么娘家没了,无人做主,寡居的表妹冯氏。”
温婵似笑非笑,将宋兰月看的低垂了头,满脸愧疚。
“对不起……温姐姐。”
她以为温婵是被迫的,她是被强取豪夺,不得已为了孩子和娘家人才委身姜行,她在西京后宫作为和安小郡主时,见到温婵,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不愿多说话,眉宇间总是笼着轻愁,她那日问温婵愿不愿意离开,得到否定的回答也不以为意,她只觉得,是温婵被胁迫,言不由衷。
她在帮她逃离魔窟,帮她和叶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在做成人之美的事。
可现在这一幕,却打破了她多年的幻想。
“我是不是做错了事。”宋兰月泪眼婆娑,心中迷茫无比,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在助人为乐还是助纣为虐?
温婵默然:“你确实做错了。”
她直言不讳。
宋兰月越发难受:“叶哥哥难道在骗我吗,可若是骗我为什么要骗这么多年,还废了这么多人脉把你带出来,他明明跟我说,你才是他此生的唯一,他只爱你一人,因为他那么爱,求而不得又那么痛,为了你守了多年,我纵然不甘心也理解了你们,愿意成全你们,只要,只要温姐姐能大度一点点,让我留在叶哥哥身边,我当牛做马都是愿意的,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没有骗你。”温婵掏出手帕,给她擦拭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
“男人的爱和身体,本就分的清清楚楚,纵然心里有最爱的白月光,也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利益或是其他的目的,娶别的女人。他可能会对我有一点真感情,过去那些年求而不得的痛苦,或许,也是真的。”
“那为什么,叶哥哥他要娶别的女人?”
而且看样子,早就跟高云知暗通款曲。
温婵摇摇头:“他或许是真的爱我,但爱这个东西,在他生命中只占很小一部分,若把我当成全部,他可以放下一切,权势、地位,与我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但他承诺不了,说到底,也只是没那么爱我罢了,我都还没生气,你却先受不了。”
温婵大概明白宋兰月为何会如此愤怒,同情她对她愧疚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觉得叶长风变了,背叛了曾经的他,变得不像他。
这孩子所幻想的,被皇权黑暗势力分开的恋人,其实互相都没那么爱,根本不是他描述的那样,离开了彼此就会活不下去。
“我对叶长风说,若他娶别人,就莫要再打我主意,我的确倦了,若要娶我,便把后宅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来娶我,我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嘴上含糊,没应承我,我刚来那一场接风宴,为何他会让我穿侧夫人的衣裳,若我没猜错,侍女告诉我土司府在宴请客人的事,也是叶长风搞出来,模棱两可的纳妾宴吧。”
宋兰月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女子,几次三番打破她的认知,她这样聪慧勇敢,识破了很多事却什么都不说,明明柔弱纤细,却敢在疯马上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