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太近了,早就超过了男女大防的界限,但她太难过了,帮不了自己的亲姐姐,只能眼睁睁看着最敬爱的父亲和母亲,把亲姐姐往火坑里送,这种无力,让她感觉,自己的种种挣扎,都是徒劳。
而温如兴那么冷漠的态度,根本就不像对女儿,像是对一个用的趁手的工具,一个昭显他好名声的标志,她们哪怕生的如此富贵,也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根本,就不能算个人。
她生出了叛逆之心,想要一了百了,而眼前就有个陌生的男人,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家里人发现,她跟男人私相授受,在家族祠堂中,跟一个陌生的,身份成谜的少年,发生一些风月之事,她的好爹爹,脸上一定会很好看。
“你接近我,只是想借着我的身份,掩饰自己,对不对?”
姜行眼中眸光闪动,温婵笑了:“哼,我猜对了,毕竟我爹爹就算再迂腐,也没人真的敢搜查温家二小姐家的闺房,不过,我不在意,你不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她自暴自弃,巴不得这个世道更混乱些才好,最好礼乐崩坏,她也能找到出路。
见到他依然在沉默,温婵嗤了一声:“算了,没意思。”
没意思?什么没意思,是他没意思,还是跟他寻欢作乐没意思,哪怕姜行自来老成,一直在故意压制自己的心,此刻也不由得生气。
她被宠坏了,或者说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临时的乐子,一个反抗父权的手段,她根本不在乎他是谁,他是什么性格,是不是喜欢她,更不在乎如果两人真的有了感情,后面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姜行的眼睛黑沉沉的,忽然靠近了她,捏住了她的腰,她的腰好细,不盈一握的样子,蓦的一搂住,姜行整张脸都红了。
好在这是黑暗之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细微的神色。
主导之人更换,温婵没想到这沉默的像是个雕像,就不像是个活人的少年,会忽然变得主动,张大眼睛的模样,很可爱,像他年幼时养的那只小猫咪,傲娇的不让人摸,而姜行就偏偏要摸,总是被挠的脸上手上出现血道不能得逞,他后来功夫高了,就搞偷袭,终于拎住那只小猫咪的脖颈,抱在怀里吸了个满足,那小猫浑身毛发凌乱,眼睛瞪圆的模样,就像温婵现在这样。
温婵起初有点害怕,后来就变成了兴奋和挑衅,跃跃欲试想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姜行的心口一直在咚咚的跳,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然而他不想被她小看,闭着眼往下一亲。
温婵察觉到额头有些温热的触感,噗嗤一笑,果然还只是个少年,都露出破釜沉舟的表情了,却也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她眼前一花,便没了这少年的影子,只有身边小布包里,豆包还仅剩一丝丝热气。
她笑出了声。
温婵被关了几天,温如兴就在童氏的眼泪和两个儿子争相求情下,把她放了出来,只是不让她随意出门。
温婵很能自得其乐,不让她出去她就偷偷出去,在几日后的晚上,她小楼的窗子开着,偷偷翻进来一个人影,他轻手轻脚,像做贼似的,转过屏风,却看到温婵正靠在美人榻上,那副表情,分明是算到他会来。
“大晚上,擅闯世家小姐的香闺,你这小贼若是被逮到,是不要命了吗?”
“……你没去找我。”
他声音挺好听的,眼睛也像是黑曜石,最上等的那种,而有如此身手,如此好听嗓音的少年,脸生的却如此平凡,几乎是过目就忘,此时他垂着头,委委屈屈。
温婵却故意想调戏他:“哦,我为什么要找你啊,你算我的什么人?”
她看到那少年抿着抿唇,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绢花:“你的绢花在我这,你说算我什么人。”
温婵笑了:“小江,你这若是外面那些,想要靠着一方手帕一朵绢花,就污人家姑娘清白,想要姑娘下嫁,这打算可就错了,我不承认,说你是偷得,把你拿去官府,给你屈打成招,你要怎么办?”
姜行低着头,死死攥着那朵绢花,默不作声:“你把我,当做乐子。”